做东,感情好得不得了……”
他正兴高采烈地说着,张安世听到后,却不禁皱起了深深的眉头。这些女真士卒即将分到松江守备营,如此贪赌,不是将要败坏松江守备营的风气吗?
但他转念一想,自己的本职工作是松江府通判,代管松江守备营只是一项临时差遣,如今女真降将穆济伦接任松江守备,守备营的士气是变好还是变坏,自有穆济伦去头疼,与他张安世有何关系?
张安世甚至还不无促狭般地想道,陈也俊、卫若兰二人,之所以在南下途中,要引诱这些女真士卒参赌,怕是也掺杂了同样的心思,反正他们作为松江千户所副千户,不必为松江守备营的营中风气负责吧?
仔细一想,也情有可原。陈也俊、卫若兰二人,在紫檀堡防御战中有功,德州府城战斗中,也表现尚可,但他们二人,都只是副千户,秩从五品,比不上穆济伦、西讷布库二人,实际授予守备之职,秩正五品,单从品级上而论,还跑到陈也俊、卫若兰二人前头去了。
从更大的层面而言,朝廷重用穆济伦、西讷布库这两位女真降将,不过是千金买马骨,吸引更多女真人投靠过来,所以在他们二人的任职去向问题上,也极为尊重他们俩的个人意见。
穆济伦选择抱一品松江伯周进的大腿,想到松江府境内任职,朝廷便毫不含糊,任命他为松江守备。
西讷布库不愿意随同朝廷新贵、兵部左侍郎刘为民进京任职,想要留在刘为民的大本营德州府,朝廷便授予他德州守备一职,也是同样的道理。
但这种特殊的恩遇,落在陈也俊、卫若兰二人眼中,就有些不是滋味了。他们官职比穆济伦、西讷布库二人要小,在任职区域上也没有太多议价能力,心中愤懑,倒也不是不能理解。
“就是略显小气了一些,太没有气度了。”张安世暗中评价道。他原本就看陈也俊、卫若兰二人有些不顺眼,认为他们俩水平有限,能力有限,通过营中聚赌一事,他越发看这两位纨绔子弟不顺眼了。
不过在表面上,他也不会让别人看出来就是了。
张安世却不知道,陈也俊、卫若兰二人,根本没有想这么多,他们之所以引诱女真士卒涉赌,不过是羡慕这些士卒,各自都拿到了数十两至上百两银子不等的赏银,想在他们身上捞一笔罢了。
这次南下途中,陈也俊、卫若兰二人作为庄头,已经赚得了好几百两银子,让这些女真士卒损失惨重,个别人差点输得连底裤都没了。
这也是为什么临战前,陈也俊、卫若兰二人开出赏格,说杀死一名海盗,便奖励五两银子后,这些女真士卒们便嗷嗷叫着,如同猛虎下山、大开杀戒的真正缘由,他们都快要穷疯了啊。
陈也俊、卫若兰可不会认为自己有什么错,在他们看来,通过营中聚赌,将这些女真士卒口袋里的银子都掏空,等到临战时,再用赏格诱使他们奋勇杀敌,战斗胜利后,把赏钱发给他们,让他们再赌一把,这可不就是一个完美的闭环么?
陈也俊、卫若兰二人固执己见,对于张安世的看法不以为然,张安世也懒得去说服他们。反正双方文武殊途,不在同一个赛道上。
但不管怎么说,这次陈也俊、卫若兰二人带兵前来助阵,张安世作为东道主,还是要多多少少有所表示的。他从海港收取的服务费中,拿出了一笔银子,向临海街巷某家酒楼订下了上百桌酒席,安排大家吃酒玩乐。
陈也俊、卫若兰二人,饭后便立即开始组织赌局,大呼小叫地玩耍起来,张安世也懒得多管,他只是要求诸人再度回到大船上去,以免影响到了松江守备营的正常值守。
陈也俊、卫若兰二人乱搞一气,张安世不便多管,但他却还想着将一个军纪森严的松江守备营交到穆济伦手中,免得被这位女真贵族打心眼里瞧不起。
与此同时,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