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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还有这种好事?这可真是闻所未闻啊?若是这样,咱们还辛辛苦苦地做生意做什么。干脆把手头上的银两都送到松江钱庄,以后凭借他们支付利息过活好了。”另一人表示怀疑道。

    但旁人却说道,“也不是不行。松江钱庄年利率虽然给得不高,才六分的年利率,但问题是每年都有,家中现银比较多的人家,只要把钱存进去,大约十年过后,便能使得家中资产翻倍,倒也的确是一个稳赚不赔的买卖。”

    “你们想的倒是挺好的,焉知不是一场骗局?你想要得到人家的利息,人家却想要拿走你的本金?若是这家钱庄中途倒闭,你们找谁有钱去?甭管人家说得如何天花乱坠,我反正不会把一文钱存到这家钱庄,省得到时候折了老本。”

    “可把钱财放在自己手上,也不一定就保险啊,也有可能被人偷了,抢了,或者做生意亏本了,都是常见之事。倒不如放在松江钱庄,尽管利润微薄,但好在旱涝保收,胜在稳妥。”

    几人一边喝酒,一边讨论,直到这场酒宴结束了,也没有得出一个令人信服的结论,许多人对这家钱庄的前景,还是有一些将信将疑。

    类似争论在黄埔滩一带持续发酵之时,松江钱庄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,先后在姑苏、明州、钱塘、金陵、广陵等地设立分号,也无不因为其支付利息的承诺,在当地老百姓中间引发广泛讨论。

    不要说红楼世界的人们不能理解,连周进身边的枕边人,也感到有些不可思议。

    白秀珠便是头一个表示反对,“你要是手头紧张,急需银两,可以让我给父亲写一封书信,让邢州白家筹措几万两银子,借给你使用,也不是不行,你只要到期还本,可以一文钱的利息都不要。你如今以六分的年利率向外借钱,又要养活松江钱庄名下的大批伙计、护卫和掌柜,这样算起来,纵使你可以借得一二百万两银子,只怕都坚持不了十年八年,这家钱庄就要因此破产倒闭了。”

    周进淡然一笑。他心里很清楚,按照历史发展趋势,再过十年八年,女真诸部很有可能就要杀到江南,到时候大家连小命都快要保不住了,背上几百万两银子的外债,又算得了什么?

    反之,若是在这个时空里,女真诸部最终没有杀到江南,大周朝的统治稳如泰山,周进大不了将他手中的松江海港和黄埔河港的权益,都转让出去,以此偿债。

    要不然,匹夫无罪,怀璧其罪。他手握这两大现金奶牛,也照样会被别人视为眼中钉。

    当然了,周进也不会将他心里的这一层算计,都一五一十地告诉白秀珠。

    毕竟在红楼世界中的人们看来,无论是西北流寇也好,还是女真诸部也罢,都不过是疥癞之患,谁要是说西北流寇将要杀入北平,女真诸部最终问鼎中原,怕是要被人当成是神经病。

    周进便说道,“那怎么能行?亲兄弟都还要明算账呢,我又怎么好意思占你们白家的便宜?”

    白秀珠嗔怪他道,“都是一家人,说这些见外的话做什么?我父亲早就说过了,他在嫁妆一事上不太公平,对我,也对你,亏欠太多。如今我大姐白秀玉脸皮厚没办法,从她那里要不到银子,但我父亲也向我表示说,若是我们这里有需要,万把两银子,他无论如何也能凑出来。”

    “你父亲有心了。”周进笑道,“不过我如今需要用银子的地方有很多,仅一次性购买三五条远洋战船,就得好几万两银子,也不差你父亲那一笔。”

    白秀珠听说战船这么贵,差点吓了一大跳,她下意识地说道,“为什么这么贵?就不能先买一两艘便宜一点的船只?”

    周进总不能批评自己的老婆是小农思想,只得解释说,盘踞在翁洲、岱山一带的松江三大家族,大型福船就有二三十艘,其他船只加起来,合计有上百艘,若是不买几条好船,凭什么和人家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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