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奎想了想:“倒是没有别的人,就是皇后身边的瑾儿前几日多了句嘴,说叶家主近来入长春宫好似比往常勤了许多。”

    “瑾儿?”

    傅归云虽常来长春宫,但对这人印象并不深刻。

    不过婆母跟前使唤的人几乎都是她自己的陪嫁女使,即便是打杂的也是心腹,并没什么不放心的。

    但仔细回味着那句话,她忽然有所警觉:“母后心细如发,我让你日日过来守着已让她心中有所疑虑,叶家舅父往常鲜少在漓阳,这段日子常来宫里走动,若没有人别有用心的提及此事,母后或许不会多疑,瑾儿这句话无疑让母后疑心更重了。”

    话落,她立即吩咐道:“你去好好查查,瑾儿这些年和陆家谁走得更加亲近些。”

    逼死婆母,加剧陆临初、陆临之之间的矛盾最受益的只有大房,她心底已然察觉到这事和大房脱不开干系。

    果然,程奎前去暗查一番,查到的讯息和她所料大致一样:“瑾儿早年间触怒过礼王,不过礼王并未迁怒她,反而是大度的向皇后保全了这贱婢,依小奴对礼王的了解,他并不是个体恤下人,懂得怜香惜玉的仁善主子。”

    “那就不奇怪了。”

    傅归云颔首道:“礼王这人,母后生前就时常提及,他野心勃勃,只怕就盼着太子和忠王争得你死我活,他好坐收渔翁之利。”

    程奎问道:“那眼下该如何是好?”

    “莫要打草惊蛇。”

    傅归云吩咐道:“大宁有今日局面实属不易,既然他想坐收渔翁之利,咱们姑且让他存有这个奢念,先哄着他替大宁平定江北,之后咱们再慢慢清算旧账。”

    两人刚将事情议定,童嬷嬷就进来禀道:“太子妃,礼王妃前来吊唁,想要面见您。”

    “宣。”

    傅归云到茶几边落座后,就见崔颖被领了进来。

    一年不见,她整个人似乎清瘦了不少,愁眉苦脸的,看傅归云的眼神明显藏着些敌意。

    傅归云虽已洞悉一切,仍不动声色的柔声询问:“礼王妃这一年在九荣城过得可好?”

    “托嫂嫂的福,小妹过得很好。”

    崔颖皮笑肉不笑的直接到她旁边落座下来,这一幕叫众人看得皆是一愣。

    往日她可不敢如此不恭啊。

    傅归云眨了眨眼:“看来礼王妃对本宫将你召来漓阳很是不满?”

    “岂敢。”

    崔颖扯嘴道:“陛下是妾身义父,臣女蒙受天恩,方有今日之福分,前来为义父吊唁不是理所应当的?”

    淡淡笑了笑,她从余嬷嬷手里取过一个包裹递了上来:“正好,小妹今日过来还为嫂嫂备了礼物,还请嫂嫂过目。”

    傅归云接过包裹,打开来看,只见里面卷着一幅水墨画,而画像上的人正是她自己。

    “何意?”

    傅归云蹙眉:“礼王妃无端描本宫画像作甚?”

    “小妹哪有此才情?”

    崔颖冷声道:“太子妃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,这画像是谁画的你心里没点数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