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旁提醒道:“皇后可要去看看忠王殿下?此次北上怕是很难再回漓阳了。”

    “小奎子,你对本宫和陛下也算忠心耿耿,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也说得出?”

    娇嗔着看向程奎,傅归云冷声道:“难道你想陷本宫于不忠,陷忠王于不义?”

    程奎也不知道她是在试探自己,还是在真的指责,可他毕竟是忠王一手提拔起来的,让他从一个被人欺凌,默默无闻的小太监做到了陆家的管事,他敬佩皇后,可也不希望忠王受到如此不公的对待。

    扑通跪倒在地,他由衷说道:“皇后,小奴不敢瞒您,小奴的确是同情忠王,感念他和太后对小奴的一路栽培,但小奴也绝不敢对皇后不敬,小奴只是盼着皇后去看看忠王,他这一生都在为陆家为大宁鞠躬尽瘁,不该被陛下如此猜忌啊。”

    话到此处,他语声渐渐哽咽:“小奴虽未一直跟随在忠王身边,可小奴最是明白他心里的苦,当初太后和先帝决意将他抱出王府,他便注定不能成为王府的传承,担心惠帝算计,他日日看着自己的父亲、母亲就在眼前却不能相认,便是连自己钟爱的姑娘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成为别人的娘子……”

    “别说了。”

    傅归云听得一阵心酸,程奎吓得一怔,连忙将头叩倒在地,只敢默默抽泣。

    “小奎子,你既然知道你家主子眼下处境不妙,受到的待遇不公,你就更该多替他着想。”

    傅归云劝道:“眼下漓阳城多少双眼睛都盯着忠王府邸,太后到死也没敢踏出长春宫,难道她不想见自己儿子最后一面?她想啊,她比任何人都盼着可以守在忠王身边,她所做一切不都是为了保全忠王吗?”

    “可忠王已经没了父皇和母后,他如今唯一的寄托就只有皇后了。”

    程奎道:“只怕忠王是看透了陛下的性子,担心皇后的安危,所以护灵回来那日,他才那般不理智,对皇后不敬,小奴担心皇后此一去,忠王不能明白你的苦心,会做出什么糊涂事啊。”

    他这话倒是提醒了傅归云。

    陆临之性情实在复杂,他默默陪伴了自己两世,她却一直被蒙在鼓里,倘若这人真想酝酿点什么大事,只怕果真会神不知鬼不觉。

    可如今的形势对他完全不利,她实在担心这人会像护灵那日莽撞,让陆临初和所有人将视线都聚拢到他身上。

    看来,临行前,的确是得见见他,确认他没有生出异心才行。

    至少,眼下,他唯有选择隐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