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韩茂倒是不觉心虚,虽说这几年没少收漓阳王府的银子,但他也的确助尤典帮陆家办了不少事,只道了声:“多谢皇后还能挂念着老奴们。”

    胡安却是惴惴不安得很:“老奴无尺寸之功,更是愧对皇后,岂敢劳皇后如此记挂。”

    傅归云自然清楚他无尺寸之功,不由失笑:“胡公公倒也不必这般谦逊,本宫今日就有一桩事,只要胡公公如实告知,便是天大的功劳。”

    胡安不解:“还请皇后示下。”

    傅归云冷冷的瞥了眼他:“本宫想知道杜九娘是否为惠帝当初派到漓阳王府的间客?”

    胡安心头一凛,变得格外不安的再度垂下头去。

    看出他有顾虑,傅归云肃声提醒:“胡公公方才也说了,当初是各为其主,本宫只想知晓当年的真相,只要胡公公据实相告,本宫自会保你后半生无忧。”

    胡安长长的叹了口气:“皇后聪颖过人,罪奴知晓没什么能够瞒得过皇后法眼。”

    如今惠帝已死,他也没什么好再隐瞒的,只得坦诚道:“皇后可让人去宁安县寻一位叫做杜松的牙子,他知晓杜九娘的家世,杜九娘曾是他专门训练出的瘦马,后来辗转到惠帝跟前,惠帝曾许诺,只要她替朝廷除掉陆琛……”

    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,他吓得赶忙改口:“是先帝和太后,惠帝便迎她回宫,许她妃位。”

    “荒唐。”

    傅归云无语冷笑:“她只身前往漓阳王府,就算是能够行刺先帝和太后,她岂有活路可言。”

    胡安闭了闭眼:“不瞒皇后,杜九娘对惠帝情意颇深,惠帝正是利用了她的痴情,才让杜九娘甘愿被惠帝驱使。”

    听及于此,傅归云不知是该替陆临初感到好笑还是替他感到可悲。

    他曾经为杜九娘不惜对抗整个世俗门第,还为此弄得声名狼藉,他自以为杜九娘对他一片痴心,哪怕是刺伤了婆母,他仍对这女人的死耿耿于怀,甚至感到愧疚自责,殊不知这女人心里从来就没有过他。

    胡安早已猜到陆家夺得江山后,会彻查当年的一些旧事,便从怀里掏出一封尘封的书信,递到傅归云手里。

    “这是老奴当日从宫里逃出时寻到的一封密函,是杜九娘曾经写给惠帝的,其间还有杜九娘的信物,皇后若不识得,罪奴想陛下定然是识得的。”

    傅归云接过鼓鼓囊囊的信件,里面除了一纸红字书写的信笺,还有一根发簪和一小撮头发。

    大致浏览了一遍书信的内容,大抵是痛述对陆临初的厌恶,可又不得不替他诞下孩子,字里行间尽是讨好惠帝的言辞。

    她看得正入了神,翠萝忽然来禀道:“皇后,纯贵妃来替陛下传口谕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