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露出一点放松之意来。
又示意熊明霞再倒一碗糖水来。
熊明霞强忍着心中悲痛,手脚麻利地倒了半碗糖水来,递给了许宁言。
许宁言轻抿了一口糖水,只沾湿了一下嘴唇,就放到了一边。
谢叔婆也没强求,只自己又示意熊明霞拿过点心盒子,自己也挑了一块,笑了笑:“我一个乡下婆子,临了临了,还是托四丫你的福,居然能尝到京城的点心,也算是有福气了!”
说着艰难地举到嘴边,咬了一口,在嘴里咀嚼着,眯起了眼睛:“真甜啊——”
又让熊明霞和许宁言:“你们也尝尝,果真京城的点心就是甜啊——”
点心不大,熊明霞一整个塞进了嘴里,眼泪鼻涕都流出来了还无知觉,只胡乱地狠狠地嚼着嘴里的点心,是甜,甜到有些发苦。
许宁言也只好轻轻地咬了一小口,她本身不爱吃这么又油又腻的点心,咬了一小口,下意识地咀嚼了两下,忍不住皱起了眉头,这点心怎么甜得有些发苦?
是坏了吗?
忍不住低头看了看,没发现问题,只以为是自己的味觉有问题。
不过剩下的也不想吃了,捏在手里,主动开口道:“谢叔婆,既然你都清楚明白了,那我让部队里的人进来?他们要跟你好生商量许长风同志的身后事呢——”
谢叔婆点了点头。
在堂屋里等候半天的西北军区的几个人,忙走了进来,冲着谢叔婆敬了个礼。
就要说正事了。
许宁言只觉得这屋子里气闷,胸口憋得难受,也不想继续听下去,起身道:“那你们谈,我就先回去了。”
西北军区的几个人冲着她也敬了个礼。
谢叔婆冲着许宁言一笑,似乎是释然,似乎是解脱,更多的是一种说不出的怜悯,还带着一点恶意。
看得许宁言后背一凉。
她再定睛看去,谢叔婆已经放缓了声音叮嘱熊明霞:“去,替妈送送四丫。”
熊明霞忙走过来送客。
许宁言也就冲谢叔婆点点头:“那我就先走了!”
谢叔婆意味深长地又笑了:“四丫,你走好——”
许宁言听着这话怪怪的,走了两步到门槛边,又忍不住回头,正好对上了谢叔婆诡异的笑容,然后就看到她的嘴角有一抹黑色的血,顺着流下来。
“我先走一步,在下头等着你——”谢叔婆嘶哑着说完这一句,就整个人歪倒在那里。
而许宁言只觉得胸口一疼,然后胃火烧火燎地难受,一股子腥甜翻涌上来,一张嘴,一口黑血喷了出来,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