r>    特进许季良为左仆射。

    彭城王高宝德为右仆射。

    高长恭觉得侯胜北可能误会,随即解释道:“孤等宗亲,名位虽尊,并无实权。唯一的异姓许惇年老,本已致仕归家,也被重新起用,不会有所作为。”

    “如今领军大将军、昌黎王韩凤,并省尚书令、淮阴王高阿那肱,侍中、城阳王穆提婆这三个人共处衡轴,号曰三贵。”

    去了八贵,又来了三贵。

    侯胜北不由想起了江南一句俗语:一蟹不如一蟹。

    比起北周的人才济济,英杰辈出,北齐竟然都是这种货色当权,气数可想而知。

    高长恭说了一则传闻。

    天保年间,文宣帝高洋自晋阳还邺城,有僧于路中大叫:“阿那肱终破你国。”

    当时茹茹可汗阿那肱在塞北强盛,文宣帝深为忌惮,每岁讨击。

    而今茹茹被灭,僧言并无应验。

    所谓亡秦者胡,此胡非彼胡,乃胡亥之胡。

    那么这阿那肱,莫非应在高阿那肱的身上?

    侯胜北拍拍高长恭的肩膀,意示安抚。

    眼下这情况,国家如何已不重要,如何保得一身一家,才是兰陵王你要考虑的问题。

    “年初即称疾在家,卸任把太尉转给了卫菩萨。”

    高长恭苦笑道:“谁知情况变成这个样子,装病也装不下去。若坚辞不出任,反倒愈发会遭到猜忌。”

    他凝视着侯胜北道:“当初孤与你的盟誓,可还有效?”

    侯胜北没有回答,直接问道:“兰陵王可有亲信部下,有事可为联络?”

    高长恭眼睛一亮:“旧部尉相愿,强干有胆略。他在定阳之时曾经劝谏于我,前既有勋,今复告捷,威声太重,宜属疾在家,勿预事。此人可用。”

    侯胜北在来时已有考虑:“甚好。兰陵王威望素著,齐主多半不肯外放州郡。万一有变,须得行金蝉脱壳之计。”

    “计从何出?”

    侯胜北斟酌言辞:“府中可准备一替身,东南一旦有事,兰陵王看准时机,潜行至边境,我自会安排人手接应。”

    他看了一眼高长恭辨识度极高,天下只怕无人能为之替身的面容:“只是这替身的人选,须得好好选择。”

    高长恭道:“我年初称疾,理由乃是面肿不能见人。”(注3)

    这本是个笑话,然而此情此景,两人都笑不出来。

    侯胜北心想,看来高长恭也有所打算,知道自己的相貌是个显眼的标志,潜意识做出了应对。

    高长恭自嘲道:“年过三旬,无儿无女,只有王妃郑氏一人。届时说走就走,倒是方便,大约是在何时?”

    话说到此处,侯胜北稍微犹豫了一下。

    把我朝即将采取军事行动的时机,告诉高长恭好吗?

    可是看着他期盼的眼神,侯胜北复又坦然。

    如果不信任兰陵王,一开始就没必要多此一举。

    既然选择信任兰陵王的人品,那么就赤诚相见一回吧。

    侯胜北一字一顿地道:“时机,当在来年春夏之交!”

    高长恭听后,神情复杂。

    有心中一块大石落下的释然,有对故国残留的一丝牵挂,有对先祖留下基业沦落至此的悲哀,有对导致今日局面的昏君佞臣的恨意,也有对侯胜北坦然相告的感激。

    俊美的面庞似悲似喜,似怒似寂,在各种情绪交织之下,展现出一种独特的魅力。

    兰陵王起身,深深一揖。

    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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