惜回过头,朦胧的泪眼只能看到一张模糊的脸庞。她慌乱地拭去泪水,才看请眼前的人。

    下一瞬,她的泪又汹涌而出。

    喊住她的人,是晏时鸢。

    她的眉目褪去青涩,比从前成熟许多。此时她穿着一袭淡紫色藤花锦纹的长裙,梳了个单髻,海棠珠花步摇轻轻晃动,端庄又尊贵。

    晏时鸢遥遥地看着宋温惜抹眼泪,狠狠皱眉,一脸嫌恶:“你一个大男人哭什么,好恶心。”

    宋温惜忍不住又捂着脸偷偷笑了出来。

    晏时鸢的这张嘴,至今依旧毒辣得很。

    宋温惜很快便理好情绪,看了看四周,原来自己竟不知不觉走到了曾经做伴读时住着的地方。这里离晏时鸢的寝殿很近,难怪会遇上她。

    “抱歉,臣……臣迷路了。”宋温惜垂着头,小心翼翼地压低嗓音,装出男声。

    “你是哪儿来的?看你这衣服……难道你就是新科状元沈温淮?”晏时鸢的尾音逐渐变高。

    “是,见过公主殿下。”宋温惜恭敬地行礼。

    “公主殿下!”远处跑来一个男子,一身黑色侍卫装。

    宋温惜抬眸看去,惊讶地发现那人竟是林霜!他眉目依旧,没什么变化,只是怎么穿着侍卫服?他不是禁军指挥使吗?

    还未等宋温惜反应过来,晏时鸢已经飞快地扑过来,亲昵抱着宋温惜的胳膊,道:“原来是新科状元啊,久仰大名。听说你是淄阳王的义子?淄阳王本公主熟悉啊……”

    “公主殿下。”林霜走了过来,只微微扫了一眼,面色冷淡地催促,“不是还要去练箭?该换衣裳了。”

    宋温惜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晏时鸢竟突然对她这么热情。

    但她现在是男子身份,同晏时鸢如此亲近,恐怕不合规矩。

    于是宋温惜连忙轻轻推开晏时鸢,道:“公主殿下,臣……还要出宫,就不打扰殿下练箭了。”

    晏时鸢撇了撇嘴,说:“好吧,那等下次你再进宫时,记得再来找本公主!”

    说罢,她还朝林霜扬了扬下巴:“林霜,沈世子不认得出宫的路,你替本公主将他送出去吧。”

    林霜的脸一沉:“公主说过,臣是公主的贴身侍卫,不可离开公主半步。”

    宋温惜也不敢让林霜相送,于是连忙摆了摆手:“不用不用,方才走神了,才会走错。此时应该不会再认错了,不劳烦公主的侍卫相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