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如此脆弱的原因。

    他浑身上下,都是鞭痕,哪怕死了,也不得安宁。

    再后来,木牛被送去了大月皇宫之中,亓帝想要登仙,便需要耗费巨大国力,来建造祭祀高台,木牛成了贵族进献的苦力,每日搬运木石,不眠不休,他并非死于“献祭”,而是死于“力竭”……这个傻乎乎的大家伙,是为了铸造亓帝的登仙台,活生生累死的。

    谢玄衣看过许多人的魂海,但木牛这一生所经历的苦痛……却让他心颤。

    或许这个大家伙,“一生”最幸福的时光,便是死去之后,以离魅之身,来到铁锁巷中。

    “嘿嘿……”

    生之道则化作一道柔光,落在木牛头顶。

    这个蹲下身子,便与谢玄衣几乎平齐的大家伙,抱着膝盖,歪着脑袋,认真凝视着谢玄衣的面颊。

    他傻乎乎咧嘴笑了。

    离魅这种生灵,天生“低人一等”。

    意识回归虚空之后,木牛哪里还能回想起眼前的黑衫少年是谁?

    只是。

    有些事情发生过,便留下了痕迹。

    大家伙用力转动着脑袋。

    他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了。

    但却是隐隐约约觉得,这黑衣少年的面容有些熟悉,仿佛上辈子见过。在这痛苦冰冷的一生里,能给他带来温暖感觉的人,并不多……

    他傻傻笑着,笑着,身躯一点一点破碎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谢玄衣伸出手掌,本想触碰木牛的面颊,可指尖落下,却只是触碰了个空。

    这一切都如梦,如风。

    他什么都看见了。

    却什么都留不下。

    生之道则……只能稍稍挽留残魂片刻。

    尘归尘,土归土。

    木牛的残魂,化为星星点点的辉光,与那涌入心湖的万千萤火一样,在短暂的摇曳之后,徐徐散开,消弭天地间。

    “亓帝……”

    谢玄衣鼻尖有些酸涩,他看着此刻心湖翻涌的那些荧光。

    萤火翻飞,化为烈潮。

    “为了登仙,当真连这些人的性命……都能视之不顾么?”

    谢玄衣缓缓收起生之道则。

    并非不愿挽留……

    若有可能,谢玄衣希望让大月国的可怜亡魂,多在这世间驻足片刻。

    只是,他实在不忍去看。

    亓帝为了成仙,已经疯魔。

    世人修道,所求为何……无非就是如意,自在,长生,不朽。

    亓帝明明已经得到了很多。

    可他却心甘情愿,将一切都舍弃,只为了那虚无缥缈的“成仙”二字。

    谢玄衣驻足许久,最终他选择退出心湖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谢玄衣睁开眼,不出所料看到了陆钰真的关切目光。

    “参悟生之道则的滋味……如何?”

    陆道主笑眯眯开口。

    “不怎么样。”

    谢玄衣摇了摇头,如实回答。

    这个回答,让陆钰真有些意外。

    陆道主一时之间有些尴尬,不知该说什么。

    “亓帝还未彻底‘寂灭’。”

    谢玄衣望着远天,那逐渐破碎的巨大法相,他轻声道:“可否让我与他说几句话?”

    “随意。”

    陆钰真隐约猜出了谢玄衣不开心的原因,他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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