!”
段照听到这话,一下子就怒了:“我家小山主什么人,说出去的话,泼出去的水……他说一剑,那便是一剑!”
这一番话,让几位观战客卿哑口无言。
虽是义正言辞。
但段照心里其实也没底。
他小声传音道:“白漪姑娘,凭我俩的关系,现在也没什么好藏的了。你且告诉我,小山主这几日茶楼听曲,到底在预谋什么后手?”
“……”
邓白漪苦笑一声。
这小家伙先前胆气十足,是料定谢真藏有后手。
“谢真有没有后手,我不清楚。”
邓白漪长叹传音道:“我只知道,这几日茶楼听曲,他是真的在听曲……去到茶楼,便是沉浸曲中,兀自静思,并未与我提及今日对决之事。”
“???”
段照擦了擦额头冷汗,有点傻眼:“师娘你认真的吗?他没说怎么应对妙真?所谓的一剑之言,只是临时起意?”
“大概……是这样的吧。”
邓白漪听到熟悉的称谓,面颊生红,只不过这次她没去纠正。
思绪飘飞。
邓白漪撑着纸伞,想了片刻,喃喃说道:“剑气之争,本就是意气之争,临时起意,最正常不过了。”
红山山顶所有人抬起头来,直直盯着那平铺开来的金简。
金身塔在两人对话结束之后。
便陷入了短暂的寂静。
七十枚鸣沙真言,随风鼓荡,化为一张张金灿符箓,将金身塔顶牢牢镇住。
妙真持宝杖,站在塔顶。
大风吹过,僧袍飘摇,如高山巍峨。
另外一边。
少年眉心的剑气洞天,徐徐张开,千丝万缕剑气从洞天中掠出,每一缕剑气,都化为一尾游鱼,短短数十息,千万漆黑游鱼,便围绕着谢玄衣游荡旋转……被鸣沙宝杖真言囚禁的塔顶世界,仿佛成为了一座金灿的佛国鱼缸。
这画面很美,金色与黑色相互纠缠。
妙真立在原地,沉默地欣赏着这罕见的美景……不得不承认,这少年剑境着实非凡,即便以自己前世阳神的高度去俯瞰,也能觉察到不少可圈可点的地方。一股无形的剑意已经在金身塔顶酝酿开来了,要不了多久,这些剑意便会喷发,形成一场风暴。而他此刻就站在风暴最中心,每一条剑气游鱼,都让他感受到“压迫”和“不安”。
能够做到这一点,便说明谢真的剑气,已经可以威胁到自己的金身。
百息过去。
剑意还在增加,风暴仍在酝酿。
心湖深处的不安和压迫愈发加深,但妙真并未开口催促,他率领使团西渡至此,开坛讲道已经七日。
足足积攒了七日的气运和大势。
如今谢真只有刺出一剑的机会……这个少年需要时间来积攒剑势,这很公平。
又过了百息。
笼罩金身塔的阴暗云层,开始响起沉闷雷鸣。
整座金身塔,几乎都被漆黑剑意所填满,蕴含着“灭”之道则气息的剑气游鱼,密密麻麻围绕在妙真四周,这位年轻佛子所站立的三寸之地,成为这片天地最后唯一的清明所在。
剑意的攀升,已经到达了顶峰。
灭之道则,已经凝聚了九成九。
只差一丝,便会彻底凝实,让剑气洞天落定。
谢玄衣精准地掌控了这个进度,让灭之道则悬停在“大成”的门槛之前。
“你的剑意很强。”
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