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殿上一片寂静,很多人都屏住呼吸,生怕自己喘气的声音大了些,都会引来注目。
沈丞相跪下,毕大人自然也跪下了。
两人跪在那里,其实给了皇上一种压迫感——
总得处理陆昭菱这件事。
晋王却站得笔直。
太子看着这样的皇叔,又不得不佩服他的淡定。
要是陆昭菱真被判断为邪门歪道,皇叔还带这样的人去看龙脉,去看梨山,皇上肯定不能忍。
“晋王。”
皇上开了口,不是叫阿阅了。
所有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。
“他们说的可属实?陆昭菱是玄门中人?”
皇上的语气沉沉,听起来不妙。
陈大人抖啊抖,心里挣扎得厉害。完了,他要不要出列替陆小姐说好话?
可他说啥啊!
万一说的不好,反而坏了事怎么办?
他飞快地给了林荣一个眼色。
林荣!你快想想办法!
林荣敛着眸,没理会他。
陈大人气坏了。
这个林荣,平时主意多得很,关键时刻就跟个闷葫芦一样!
皇上看着周时阅的眼神,带着压迫。
这个时候,周时阅突然叹了口气。
“唉!”
众人都愣了。
什么意思?
晋王要认了?
“皇兄,臣弟给你的信,你看清楚了没有啊?”周时阅问。
“朕自然看清楚了。”
“你再仔细看看,最底下一行,哦对了,写到那里的时候纸不够了,所以臣弟把字写小了才挤下去的。”周时阅说。
他一封信,两页纸,写得密密麻麻。
皇上让人把信取来,看第二页,最底下——
那是一行字???
那不是他乱涂的一串麻花吗?!
皇上看着最底下那小小的,挤得密密的字,都想抄东西砸周时阅。可惜他手边没有砚台。
“这写的什么!”
“拿烛火照照,清楚些。”周时阅挺抱歉地提醒,“真的不够纸了,王府的信笺也正好用完,想着就差一行,挤挤吧。”
信你个鬼!
烛火凑近,皇帝眯着略带老花的眼睛,把信移来移去移到一个合适的距离,才终于看清了那一行字。
“皇兄,臣弟跟你说一个秘密!陆昭菱竟然是第一玄门的传人!就那个,那个啊,那个第一玄门!”
就这句话,字数还挺多,非挤得紧紧的。
“小时候,我有秘密不想给别人看到,只想给皇兄看的时候,用的就是把字写小这个办法,皇兄忘了吗?”
周时阅挺委屈地说了一句。
陆昭菱是玄门中人的身份,总要公开的。
他让陆昭菱别管这些事,自然得考虑得仔细些。
今天要是没人说,这一行字就先不提了,另找时机。
但有人提了起来,他就跟着提。
虽然时机不太好,但无碍,后面再做些补救就行。
皇上拿着信的手都在抖。
他真想把信揉啊揉成团,砸周时阅脸上去。
但周时阅说小时候是这样的习惯,是真的啊。
周时阅没变,没骗他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