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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瑾年,总是能轻易而举就戳中顾时南阴暗的心思,也总是能轻易而举就戳中他的痛处。他仰头,又一杯白酒下肚后,抬起猩红的凤眸,看着陆瑾年,“有没有可能,她当年……根本就没有死……”
陆瑾年讥笑:“你是更想说,有没有可能,如今的李太太,会不会就是你的温小姐吧?”
顾时南没说话,唯有呼吸渐渐地粗重,一双凤眸逐渐被浓重的血色染红,好似有什么东西要从眼底渗出来,最后在他抬起头的瞬间又被强行摁了回去。
陆瑾年看着他,手指敲打着玻璃杯面,仍然是要笑不笑的口吻,“你验一验,不就都清楚了?”
顾时南喉骨耸动,“不会那么顺利!”
陆瑾年:“五年前,李淮临玩不过你,五年后他更不是你的对手。老顾,别那么妄自菲薄。”
顿了顿,“你是害怕结果出来吧?结果是,显而易见,他们回来是为了报复你。结果不是,你死灰复燃的一颗心怕是彻底要落空?”
其实,是或者不是,李淮临他们都来者不善,顾时南若是愿意,哪怕是被他们拆筋剥骨,他也甘之如饴。
问题是,顾时南现在对李淮临他们的态度。
顾时南烦躁的扯开领口两粒扣子,身体完全陷入身后的沙发里。
他凤眸阴沉如水又晦暗不明的盯着头顶上方光怪陆离的镭射灯,声音沙哑的有些消沉,“我怕她是,又怕她不是。”
怕她是,所以她卷土重来是为了报复他!
怕她不是,那就意味着温九龄彻底消失在了他的世界里,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。
陆瑾年瞧他蛮痛苦的样子,也不再刺激他,“是或者不是,重要吗?”
是或者不是,从来都不重要。
还是那句话,重要的是顾时南他在乎什么,或者他想要得到什么?
陆瑾年重新给顾时南倒了一杯白酒推到他的面前,轻声的笑着,
“她是不是,都来者不善。问题是他们刀口抵着你时,你给扎还是不给扎?”
顾时南端起面前高浓度白酒,再次仰头一饮而尽。
喝的急,整个喉咙都跟着刺痛。
他放下酒杯,满目通红的望着陆瑾年,“我有罪!”
他声音沙哑的厉害,似裹了最冷冽的风霜。
陆瑾年抬眸撇了他一眼,
“怎么?听你这意思,你这是要赎罪?如果她是温九龄,你就任由她汹涌报复在她面前死一死,也没什么不可以。没准等她解气也解恨了,至少让孩子跟你相认。倘若不是,你赎罪又给谁看呢?”
顾时南支起身,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白酒,一杯白酒再次下肚以后,他望着陆瑾年,“图良心上过的过去。”
温九龄出事五年,顾时南的良心就饱受了五年的折磨。
日日夜夜,潜移默化里,长成了他心口上的暗疾,腐败发臭甚至流出血水,时时刻刻侵蚀着他心上每一寸血肉,伴随心脏跳动,经年流转越来越痛。
他本以为会痛一辈子,麻木不仁的这样苟且一辈子。
但,她似乎又回来了?
这让他又惊又喜,又喜……又惶恐不安。
开心她活着,惶恐她对他滔天的怨和恨。
陆瑾年支着下颌,好整以暇的望着他,“有什么意义吗?”
顾时南没有回答他。
他一杯跟着一杯白酒下肚,最后喝的酩酊大醉。
陆瑾年看着坐在沙发里醉醺醺的顾时南,话是对霍见深和沈京川说的,“我凌晨三点飞兰城的飞机,等会儿,你们俩谁送老顾?”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