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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深风雨入宅。檐下汇聚水幔,淅淅沥沥,摧撼院中百花摇曳,萧萧瑟瑟,惊梦复添愁。
……
“冯怜怜!你又跑哪偷懒去了!还不快给我儿把亵裤换了!”
“我看你就是找抽!攒了一堆衣裳不洗,药也不知喂,买你回来有什么用!”
“我儿子摸摸你怎么了?你本来就是我买回的童养媳,早晚都得睡一起,一个有娘养没娘要的东西,给你一口饭吃已经不错了,你还想什么?”
“若不是我心肠好买了你,你娘早把你卖到红烟阁了,到时候千人枕万人睡,如今让你伺候我儿一人,你还不知足!”
“今个没你的饭吃,给我滚去柴房!”
榻上干瘦的男人一脸贪婪地望着她,朝她伸长了手,那双手干瘪像枯裂的树枝,“过来怜怜,过来啊,让夫君好好疼疼你。”
“你还不过来?信不信我叫母亲把你关到马棚里!”
……
我不要,我不能待在这,谁来救救我……
她转头看到了薛廷,“二哥哥!二哥哥帮帮我,怜怜做什么都愿意,二哥哥我不想被打,我不想嫁给大爷。”
“怜怜。”薛廷推开了她,面色为难,“你再忍忍,母亲不准我来看你,待成亲后就好了。”
没有人能帮她,这是地府,是炼狱!
……
“轰隆——”一记闷雷打下,狂风吹开了窗牖,“吱呀吱呀”作响,榻上的人倏然惊醒。
她睁大了眼,急促呼吸着,额间渗出了层层冷汗。
庭中清幽的花香顺着窗牖飘进,淡淡萦绕在她身侧。
柔软顺滑衾被,暖和的被褥,触目所及右边是紫檀雕瑞莲纹多宝阁,对面是金丝锦织珊瑚屏风。
墙上挂着前朝大家所作《海棠春睡图》,屋内香气笼人,珠帘叮铃作响。
是二爷的房间,不是在薛家。
真好……她在芙廷院。
瑾瑶抹了把脸,侧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竟哭湿了花枕,望着对面的屏风,恍惚了片刻,她才平复心情下了榻。
这夜傅凌又偷偷溜出了府,屋里只有她一人。
关上窗牖,她褪去了上衣,走到镜前转过身,借着月色看着背部狰狞不堪的瘢痕。
她仅穿了一件素色兜肚,月光下肌肤如玉般光泽,可背上横七竖八的伤痕却惊悚骇人,就像一件好好的羊脂白玉净瓶,表面出现了冰裂,让人惋惜。
疤痕处,有些颜色已经暗沉,有些还是粉嫩的新伤,刚愈合不久。
她对镜,一寸一寸抚着这些屈辱的痕迹,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,不能忘记曾经受过的伤,不能忘记薛家带给她的屈辱。
如果说薛陈氏是罪魁祸首,那薛廷便是纵容者。
冷眼旁观之人,同施暴者同罪!
“砰”的一声,身后房门被撞开。
猝然回头,撞上了傅凌惊愕的目光,她慌忙双手遮住自己,捡起外衣往身上穿。
“怎么回事?”反应过来,傅凌大步上前拉住了她,按下她穿衣裳的手。
浓烈的酒气和胭脂味袭来,他身量极高,背对着门,将月色都遮了七七八八,把瑾瑶笼在一片阴暗里。
怀中的人低垂着头,一颗小小的脑袋堪堪到他胸口,圆润的肩头暴露在外,她抱着淡绿色外衣瑟瑟地挡着前胸。
傅凌剑眉微蹙,他虽平日好去红烟阁,留恋烟花地,但也不是畜生,随时随地兽性大发。
此刻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她背部的伤处,想起前阵子她曾说自己在原主家被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