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不知,微微抽回手恭谨道:“奴婢是随侯府而来,不是世子单独带来的。”

    “哦——是吗?”苏青莺目光探究地看着她,半晌,见她做小伏低的模样,才略略放心了些。

    她转瞬一笑,“既如此,妹妹这里有件事还需拖姐姐帮忙,你当知道相府和侯府正在议亲,这晏燊哥哥为圣上宠臣,难免身边有些莺莺燕燕和一些不知廉耻,摆不清自己位置的贱婢。”

    最后那两个字她咬得极重,言语中意有所指,她柔声笑道:“还望姐姐帮我看好世子,别让这些臭蛆烂蝇污了哥哥。”

    瑾瑶自是听出,这话是在说给她听,一个奴婢面对相府小姐的辱骂,便是听出来,也只有默默忍受的份。

    她强颜一笑,应了声是。

    倏然苏青莺眼前一亮,“晏燊哥哥!”

    她提裙就像那人奔去,似是有意而为,擦着瑾瑶的肩而过。

    力度之大,瑾瑶身形一晃,眼看着就要摔倒,幸得秋实眼疾手快扶了她。

    待身形稳住,她回头见傅诏只是晦涩地看了她一眼,便亲昵的拉过苏青莺的手往寺里去。

    前方传来二人若有若无的谈笑声。

    “晏燊哥哥今日求了什么签?”

    “自是与妹妹的良缘。”

    苏青莺羞赧红了脸,“哥哥莫要乱说,再叫人听了去。”

    “你我姻缘良配,上京无人不知,何惧旁人知晓。”傅诏一笑如沐春风,得体有礼,谦谦君子。

    是对待瑾瑶从未有过的态度,她目光黯然看向两人渐行渐远的身形。

    他对她,一直都是孟浪,狂妄,毫无尊重可言。

    这就是一个奴婢和千金小姐的区别。

    秋实搀扶着她往里去,走到一片林间小路,瑾瑶蓦地住了脚,紧紧攥住秋实的手。

    她转头坚定看着这个今生唯一的朋友,这是瑾瑶活了十六年,遇到的第一个真心对她好的人。

    要逃离傅诏,也要保住秋实,不能再因自己连累旁人。

    “姐姐,我这里有……”她宽大的广袖贴向秋实袖口,将二人的手罩在衣袖之下。

    她指尖微动,将要把卖身契递给秋实,只听身后传来云痕的声音。

    “姑娘!”是急促紧张的一声。

    瑾瑶心头一凛,仓皇收回了手,回头见云痕正担忧地望着她,几番踌躇欲言又止。

    少倾,云痕上前大咧咧一笑,“姑娘走错路了,上香的地在那边才是。”

    没发现,瑾瑶松了口气,她收回手,双手交叠于腹前,微微福身,“多谢护使。”

    说罢秋实搀扶着她离去,与云痕擦肩而过时,忽听他冷不丁说,“今日走错了没关系,下次……姑娘可别再走错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