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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老陈过的也是难,他是家中的庶子,本身从小到大就没有多少体面。偏偏生来不是练武的那个材料,也就只能头铁的硬莽到了文路上来。

    走运的是还真叫他念出了点名堂,不走运的是他扎了嫡母的眼珠子。要不然他好歹也是一科传胪,怎么会被扫到那犄角旮旯里去当了个九品武官?说出去都能笑死个人。”

    对于旁人家的内宅之事,作为外男的他们肯定不好多加评说,反正知道个因由也就是了。裴长璟点点头表示理解,又三言两语的打发走了他这不大靠谱的表兄。

    只剩他与沈慕风立于原处之后,才一脸正色的找狗头军师讨主意。

    “你觉得这回又是谁下的手?我觉得一开始大概是有点猜错方向了。老大都穷成那个鬼样子了,应该是舍不得在我身上花这么多钱的。

    老三和老四,倒是能干的出来。老九也有可能,他母家就是混江湖的出身,能联系上杀手组织挺说的通的,是吧?”

    沈慕风眼睛四处搜寻了一下,直到看见那道粉色的身影,正跟那小子在马车旁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,看着好像笑的挺欢乐。

    他才转回头来,与裴长璟对上视线。

    “如今该操心的不是谁来截杀我们,而是该如何平安回去。

    方才我在黑风寨里大略的点了一下,尸首也不过才二百余人,远远不到陈令方给出的山匪人数。”

    这下牙疼的换成了裴老六。

    “也就是说,后头还有大队人马等着我们呗?”

    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,委实是没有什么回答的必要。沈慕风斜靠在岩壁上,拎起自己的玉鸣剑,用剑穗擦了擦剑鞘处方才没有抺干净的血迹。

    这干了的星星点点,确实不大好拭去。

    就如那些朝中蛀虫一般,难以灭除。

    也不需要对方给出什么答复,裴长璟什么不懂啊?他就是在这一瞬间,突然觉得有些累了而已。与好友并排靠在石岩上,看着天上寒星孤月,心生凄惶寂寥。

    “这人活于世,似乎总是有这样那样的为难之处,真是叫人心力憔悴的很。

    有时候我在想,何必非要与他们较真?

    我与其他的皇子能有什么不一样?

    大哥还是皇长子呢,他都能干出结党营私损公肥己的事情,我又为什么不可以?其实我也完全可以这样。

    呵呵,你说如此是不是就会兄弟相和,手足相亲了?”

    沈慕风擦剑鞘的手指顿了顿,扭头白了他一眼,开口就先淬了点鹤顶红。

    “看在发小的情分上,容我提醒你两句。

    你要真敢这么干,会不会手足相亲我不清楚。但是圣上要是查出来了,到时候指定能叫你手断腿瘸。

    这点我也希望你能清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