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工作岗位。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,他的心始终牵挂着母亲,就像风筝的线,一头系在任务上,一头系在母亲的病榻前,他期盼着任务能够早日完成,好回去陪伴母亲。”

    “可等执行完任务,老四才接听到家里的电话,说是他母亲不行了,当时老四接听电话的时候,我就在老四身旁,老四当时哭了,那是一种绝望的哭声,仿佛把他心中所有的悲痛都释放了出来,这是我认识他以来,第一次见到他哭,后来他打了报告,发疯似的往老家赶,一路上,可惜,命运是如此的不公,人世间很多事情就是是如此的残忍。当他紧赶慢赶地赶回老家时,还是没来得及送完她母亲最后一程。”

    “后来他亲手料理完母亲的丧事,当天晚上给我打了个电话,他一直在哭诉他对不起他母亲,他说自己这些年亏欠母亲太多,在母亲最需要他的时候,他却不能一直陪伴在身边。他觉得自己是个不孝之子,没能让母亲在最后的日子里感受到更多的温暖和关爱。”

    “后来又告诉我,说不想干了,想留在老家给他母亲守灵,当时他询问我的意见,我当时没怎么思考,就让他擦干眼泪,赶紧回局里,当时我说的冠冕堂皇,我告诉他,有国才有家,人死不能复生,要把有限的生命全部投入到为国家安全的保卫工作中去,以告慰他母亲的在天之灵,其实那只是一个说法而已,当时雄鹰小队只剩下我们两个了,我需要老四回来和我一起战斗罢了,我当时只想着我们的小队,想着我们的任务,却忽略了老四内心深处的痛苦。”

    “后来老四听从了我的劝告,第二天一早驾车返回京都,然而,命运却如此不公,在他返程的路上,遭遇了泥石流,汹涌的泥石流从山上呼啸而下,瞬间吞噬了他的车辆,当救援人员赶到时,已经太晚了,老四就这样永远地离开了我,离开了雄鹰小队,那辆车被泥石流掩埋的画面,就像一道深深的伤痕,刻在了我的心上,永远无法抹去。”

    “当时得知这个消息后,我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和痛苦之中,我不断地问自己,如果当初我没有劝老四回来,也许他就不会死了。他可以在老家静静地陪伴着母亲,度过那些本该属于他们的时光,我一遍又一遍地在脑海里回放着我们的对话,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,刺痛着我的心,我觉得是我把他推向了死亡,是我的自私让他失去了生命。”

    大表哥平静的陈述完了整个雄鹰小队四名队员的牺牲经过,张行虽然没有看到大表哥流泪,他说这些话的口气甚至有些随意,但张行能够体会到大表哥的那种悲伤的无法再悲伤的心境。

    越是随意,越代表他内心的痛苦已经深入骨髓,无法用言语和泪水来表达。

    这些失去的战友,是他心中永远的痛,他只能用看似轻松的语气来掩盖内心的悲伤,就像在伤口上盖了一层薄薄的纱布,虽然表面上看不到伤口的狰狞,但那疼痛却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。

    张行联系到他之前说靠吃槟榔来提神,不让自己胡思乱想的事情,张行明白,大表哥是在用这种方式来逃避那些痛苦的回忆,他不敢让自己停下来,不敢让自己有时间去思念那些逝去的战友,因为一旦陷入回忆,那种痛苦将会如潮水般将他淹没。

    槟榔的刺激或许能让他暂时忘记痛苦,让他专注于眼前的任务,但这种刺激只是暂时的,雄鹰小队的逝去,终将会成为他一辈子无法消除的痛苦。

    张行心里深深的叹了口气,雄鹰小队的逝去,也让张行想到了老子道德经中的那句话:

    “天地不仁,以万物为刍狗;圣人不仁,以百姓为刍狗。天地之间,其犹橐龠乎?”

    在这个世界上,命运似乎对某些人总是格外残酷,越是卑微的生命体,似乎越得不到所谓的“偏爱”。

    雄鹰小队如此,组长耿健辉如此,或许还有很多很多像他们一样的如此,有些牺牲会被铭记,但有些牺牲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被埋藏,只是被眼前的安居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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