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太子前往北郊。

    一股郁气油然而生,他气极质问起父亲,“是您的意思吧?!就为了阻止我与伯府的人碰面!”

    季朗坤正在优哉游哉地浴足,闻言直接踢翻木盆,任热汤流向四处,“混小子,吼谁呢?”

    葛氏身边的大丫鬟们赶忙蹲在地上擦拭。

    坐在妆台前的葛氏扶扶额,深觉无力,自打迎错儿媳,府中弥漫着一股难以消除的“瘴气”,乱人理智,摧残和气。

    等儿子被丫鬟们劝走,葛氏看向丈夫,“要不,咱们就心平气和地与永熹伯父子聊聊?”

    季朗坤油盐不进,“这事儿无解,心平气和不了,还会让外人看了笑话。”

    “你啊,面子最重要,谁娶错了妻子能坦然接受?”

    “盲婚哑嫁,你我皆是如此,怎就这小兔崽子非要拧劲儿?人家卫世子不也接受了!”

    窗外徒然传来花盆砸地的声音,季朗坤隔空点点,气白了脸。

    葛氏无奈,将妆台上的珠翠一推,起身离开。

    翌日晴空万里,吐气成汽,宁雪滢从姜管家那里要来一张北郊的舆图,摊开在房中,认真浏览起来。

    秋荷陪在一侧,不放心道:“明日还是让奴婢一同去吧,青橘没轻没重的,恐怕服侍不好小姐和姑爷。”

    礼部规定,女眷们只能每人携带一名侍从,比起秋荷,青橘更熟悉皇城附近的地形,还有功夫加持,是由邓氏亲自指派。

    宁雪滢捏捏秋荷的小圆脸,“好了,下次带你去。”

    秋荷靠在宁雪滢背后,像个没合心意闹性子的小狗。从记事起,她还没离开过自家小姐那么久呢。

    掌握完地形的概貌,宁雪滢又捧起药典认真辨认起药草。

    青橘拎着竹篮走进来,将一篮子干粮堆放在桌上,以显示自己在野外求生的丰富经验,“这是奴婢单独准备的,可否带上?”

    能以备不时之需,宁雪滢当然不会拒绝,笑着让青橘装进马车。

    青橘点头应“是”,忽又想起什么,“听说这次采摘,皓鸿公主也会前往。”

    早在金陵,宁雪滢就已听闻过这位皇女的大名,是位英气和才情并存的骄女,此番有幸的话,还能碰上一面。

    屋外天高气爽,有些干冷,庭院丹槛拱桥下的涓流凝结薄冰,逦递冰晶,却经不起脚踩,一触即碎。

    宁雪滢裹着浅粉缎面的斗篷站在桥上,感受寒风拂面,已预估到了明日的天气会有多寒冷。

    当晚,卫湛宿在东宫,于次日卯时接父亲和妻子离府。

    两辆马车一前一后行驶在漆黑的天色中,坐在后面马车中的宁雪滢挑开厚厚的窗帷,看向路边一闪而逝的道道场景,扭回头问向坐在对面的男人,“要行多久的路程?”

    “一个半时辰。”

    “郎君该去护着太子和公主的车驾吧?”

    卫湛戳了戳火盆,让炭火燃得更旺些,以此取暖,“那边有大批禁军跟随,我去了最多是点缀。”

    还挺自谦的。

    宁雪滢好笑地放下窗帷,搓了搓冻僵的手,有些抵御不住旭日升起前的天寒地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