霁十岁,她十七。

    许是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,现在再遇见起死回生的事,心中早已经没有任何的起伏。

    前世死后她浑浑噩噩地跟在苏忱霁身边几十年,孤独的见了太多的事,早就想通了曾经年少时苦苦挣扎得不到结果的那些事。

    如今忆起苏忱霁的晚年遭遇,沈映鱼心中对他升起了愧疚,那感觉如同蛛网缠裹着心脏,窒息,连心尖都泛着疼意。

    沈映鱼翻过身抱住自己的双臂,听着外面的声音,不太适应地放空思绪。

    其实他本该能成为风光霁月的少年人,而不是让他独自背负那些无辜之事在身上,最后又因为她而落得那般下场。

    不过这一次,她不会丧心病狂的冷眼见一个孩子被人拐走。

    如此想着,沈映鱼倏然想起此时,曾经这时候的她最恨苏忱霁,而苏忱霁亦是厌恶她。

    如果可以,先改善两人之间的关系。

    窗牖外春雨细打,将外面的芭蕉都淋湿了,雨渐停息,村庄的鸡鸣声再度响起,天方有些明亮了。

    卯时。

    沈映鱼睁着清明的眼睛,掀眸扫过透着一丝光亮之处,然后缓缓地坐起来。

    周围充斥着一股长久未住人的古怪味道。

    她下意识地低头嗅了身上盖着的被子,无法形容的味道霎时冲击到她的脑子,差点就要干呕出来。

    沈映鱼眉心微颦,颇为嫌弃的将被衾推至一边。

    饥饿感传来,她爬起来坐在床边,忍不住伸手握了一片黑暗。

    房中很黑,什么也看不见。

    她在黑暗中的视线向来就不好,但没死之前失明过了,如今还算习惯。

    沈映鱼沿着记忆下床,脚下踉跄几步,动作缓缓地摸索过去,打算去点蜡烛照明。

    根据记忆,她拿着打火石,对着有蜡烛的地方打去。

    “啪——”

    火苗落在蜡烛上。

    瞬间,原本黢黑的房间亮起来,烛火摇晃着欲灭不灭的暗光。

    点完蜡烛后,沈映鱼坐在梳妆台边托腮思考,现在家里是半颗米粒都没有,连活下去都困难。

    不过她记得家里还有一块薄地,如今应该还有白莲蔬可食,许是能坚持一段时日。

    坐了良久,天边有鸡鸣声起,沈映鱼抬眸,透过被纸糊住的窗户望着外面。

    天方亮。

    她忽然又想起来,昨日好像苏忱霁将最后一点吃食都给了她,他只怕是到现在都没有吃东西,还饿着肚子。

    沈映鱼努力在脑中回想,现在的苏忱霁是什么模样。

    依稀记得,他如今好像瘦小得可怜,任谁见了都会觉得他如同一只被人随意遗弃在雨中的可怜小狗。

    不过虽然现在的苏忱霁瘦小,但日后他却生得极其出色,芝兰玉树,貌似好女。

    当年盛都不少的世家小姐皆趋之若鹜,甚至连郡主公主都有意招他为夫婿,但他好像对女子从未有过任何旖旎之心。

    除了最开始和她无意睡过几月,他好似至死都是一个人。

    这般想着,沈映鱼又想起一件事情来,忍不住再度无奈扶额。

    乡下这房子甚是凄苦,只有厨房、卧居两间,以及不大的小院子。

    真真儿是清苦至极。

    此处只有两间房,那现在苏忱霁在哪里?

    思此,沈映鱼从妆案前站起来,准备拿着蜡烛出去找找。

    手刚才碰上烛台,便听见一记古怪的声响。

    沈映鱼顺着声响位置看过去,烛光印在墙面上隐约有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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