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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蔌和宫中,扶雪得了消息,有片刻的僵硬,许久,她转身进了内殿,将这个消息禀报给了娘娘。

    良妃今日穿了一袭湖绿色织锦宫装,她病了一遭,眉眼多了些许愁绪,也余了许多说不清的温柔,往日的明艳仿佛褪了些许,却依旧让人看得移不开眼。

    她是位众所周知的美人,病情也没能褪去她的风姿。

    扶雪进来前,她正在对着铜镜梳妆,犹豫是戴玉簪还是步摇,等从铜镜中瞧见扶雪略有些犹豫沉默的神情后,她脸上神情一凝,稍顿,她松了手,玉簪和步摇都落在了梳妆台上,发出很轻的一声闷响。

    她仓促地移开眼,问:

    “是二妹妹?”

    扶雪沉默,也是默认。

    良妃半点不意外,如果是别人,扶雪不会是这么复杂的情绪。

    半晌,良妃扯出一抹笑,她勉强道:“也挺好的。”

    不论是她得宠,还是二妹妹得宠,都是邰家的荣誉。

    而且,邰家的心思摆在那里,她这身子已经没用,不如二妹妹侍寝来得有利一些。

    良妃这般安慰着自己,不肯对二妹妹生出嫉恨,只是当她对上铜镜中女子的视线时,她才发现铜镜的人脸色是那般惨白。

    叫她的那些安慰借口都显得那么无力和苍白。

    良妃咬住唇,她忍住眸中涌上来的酸涩,许久,她低声问:

    “……扶雪,你说,他是不是在怪我?”

    怪她不懂事,怪她非要让冯妃拿性命赔罪。

    但冯妃害了她的孩子啊。

    她和他的孩子,她盼了整整七年的孩子,她怎么能不恨冯妃呢?

    扶雪听不得娘娘这般说,她立刻反驳:“皇上怎么可能怪娘娘?要怪,也是怪某人狠毒!”

    在这件事中,她们娘娘有什么错?!

    便是和皇上赌气,以至于病了这么久,也是人之常情。

    良妃深呼吸了一口气,她扯唇,扶雪说得没错,她有什么错?便是再来一次,她也不可能大度地不去怨恨冯妃。

    想到冯妃,良妃眼底闪过一抹极深的恨意,她攥紧了手心:

    “冯妃最近在做什么?”

    扶雪对朝阳宫一直很关注,直接回答:“说是身体不适,在宫中一直养着,连坤宁宫的请安都不去了。”

    良妃脸上闪过些许讥讽:

    “原来她还有点脑子。”

    知晓有人会惦记她腹中的皇嗣,不敢出来招摇惹眼。

    话音甫落,她眸色沉沉地盯着铜镜的人,许久,她笑了笑,格外温柔,也让人觉得不寒而栗:

    “她以为躲在宫中就安全了么。”

    要真的能安全,当初她闭宫不出的时候,又怎么会丢了皇嗣?

    扶雪没有劝解娘娘。

    她们都知道,在蔌和宫满殿溢满血腥味的那一刻起,她们和冯妃就是不死不休的关系,绝不可能有和解!

    *******

    邰谙窈没关注蔌和宫,但她只消想想,也猜得到良妃什么心思。

    冯妃都有孕六月有余了,距离生产,也顶多还有三个月时间,良妃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冯妃顺利生产。

    或许,这宫中远不止良妃一个人有这样的想法。

    但这都不关她的事。

    邰谙窈在日色彻底暗下来时,等到了圣驾,这一次,没有人再截宠,于是邰谙窈顺利地在闻时苑中看见了时瑾初。

    她站在游廊下,四周有五色梅盛开,在墙角的莲灯照耀下,给宫殿添了些许颜色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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