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结实地拉了起来,他视线落在她脖颈处停留了片刻,有点深暗,邰谙窈看不透,也羞于看透,她稍偏过脸,有点无措:

    “您怎么这么早就来了?”

    外间听见这声问话的张德恭险些破功,人家后妃侍寝时,巴不得圣驾早点到,您倒好,居然问得出这番话。

    但殿内的气氛没有张德恭想得尴尬,时瑾初握住她的手臂,一直未松,让她落坐在铜镜前,格外自然地问她:

    “才沐浴过?”

    她穿着轻薄的鲛纱夏裙,掉着水滴的青丝沾湿了衣襟,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。

    偏生他就是要再问一遍。

    邰谙窈拧了拧手帕,她想要转身仰头看他,却被按住,只好对着铜镜,在铜镜中和他对视,邰谙窈的呼吸都紧了些许,她颤着杏眸,声音也轻细,低低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
    险些叫时瑾初听不见。

    时瑾初垂眸看她,忽然,勾手拿过她手中的帛巾,其余宫人早有眼力见地退了下去,殿内只剩下她们二人。

    他慢条斯理地替她擦拭起青丝,一举一动不紧不慢,很生疏,却很细致。

    莫名地让人呼吸收紧,心跳声也渐渐地不受控制。

    两个那么陌生的人,才第二次见面,就这般亲昵的举动,邰谙窈浑身都有点紧绷,但她没有躲,她知晓,待会再亲密的举动也会有。

    如今,不过是刚刚开始。

    但她依旧控制不住地眼睫轻颤,她低声地唤:

    “皇上……”

    声音颤细,让人忍不住地怜惜,也忍不住地眼神晦暗。

    没人教过她,这个时候不要发出叫人怜惜的声音。

    她白皙的脖颈都渐渐地泛起一抹红,仿佛无声地诉说着什么,勾人心神,时瑾初的指腹在她脖颈上轻轻擦过,某人的身体就不自觉紧绷一颤。

    擦拭青丝的锦帛终究是掉落在地。

    她一双洁白的手臂横陈在杏眸上时,意识被撞得有点涣散,杏眸被逼得皆是潮意,浪潮席卷全身,叫她浑身都在抖,只隐约记得有人声音暗哑,禁锢住她腰肢时,问她:

    “除了碧螺春,还喜欢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