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早早地回来了,没去喝酒,进门后给了桂枝十几张银票。

    桂枝问:“哪儿来的?”

    舒禄克换着衣服说:“这是正经有来路的银子,您尽管收着。一部分是养廉银子,一部分是那些地方官儿进京孝敬的。”

    九门提督守着九门,这几处城门有几处是入城需要缴税的,十分之一的税银做养廉银子,他自然能拿其中的大头。而且地方官进京给京官的冰敬碳敬也是京官的收入之一,桂枝也没多问,默默数了一下,小一万两银子了。

    桂枝说:“这也不少了。”

    舒禄克说:“有这银子今年能过个好年。公主今儿看料子了吗?如何?”

    说起这个,桂枝表现得很高兴:“我跟你说,这进出口商行比皇商和那些普通商人更大气。他们留下了册子和一些赠品,你来看看,这真是好东西。”

    两口子来到榻边,榻上摆了些光泽亮丽色彩饱满摸起来垂坠感极好的面料。

    桂枝从侍女的手里取了厚厚的硬壳册子,打开后能把里面折好的布料拿出来仔细看。

    桂枝说:“纯色的我选了月白、水墨、抹银、雪花兰、秋葵绿、梅子青这几种。带花纹的选了青花五彩,剩下的我拿不定主意,让闺女回来选。这个是赠品里面有粉青,这颜色小姑娘穿着好看,我打算拿这块料子给闺女做一身春天穿的衣服。”

    夫妻两个对着这满榻的赠品不断赞叹,舒禄克问:“公主,这样的好料子咱们能买几匹?”

    “今儿人家说了,绸缎能选三十二匹。毛呢他们也有货,说毛呢没样品不好送来让挑选,我打算过几日凑着姐姐去巡视仓库跟着去给闺女买上十几匹,十几匹应该够用了。”

    舒禄克一面点头,一面在心里盘算毛呢的花费。

    次日桂枝亲自去王府谢了海棠,海棠就说:“你特意跑来就见外了,当初阳儿成亲的时候你忙前忙后,我也该给英儿他们姐弟操心才是,就是我平日忙,也顾不得,想起什么就是什么吧。我听说你想买呢子,别费这个心了,我让察哈尔把新的送来,年后咱们去选,你直接收了就行。”

    桂枝刚要推迟,海棠立即说:“这不算是我做姨妈的给孩子添妆,回头我还要给孩子添妆呢。”

    桂枝连忙问:“这得花多少银子啊?不能让姐姐出钱……”

    ()    海棠赶紧拦着她说:“没多少,咱们这里便宜,拿昨天选的绸缎来说,丝和染料的钱算上,女工的工钱也算上,这路上运输的钱再算上,这就是成本,就是按着这个价格给你的,商行压根不赔。要是出海,这绸子的利润就很可观了,总之商人是不会亏,就是看挣多挣少罢了。

    其实毛呢的成本比绸缎更低,因为几户没什么运输成本,都是牧民赶着羊到工坊附近,剃了毛直接卖,而且量大,工坊的成本也低。这点钱我心里有数,你日后别再提了。”

    靠这些利润撑起了三支水军和三处造船厂,因此海棠不允许丝绸和瓷器的价格便宜下来,同时丝绸的制造技术和印染图案在不断革新,每一次出新品,都要把价格炒高至少一成。甚至还会承接一些教堂用的特殊花纹,只是定制要加钱!甚至为了保护这些商品,广州的水军还会护航。当然这些就不必和桂枝说起了。

    两人说到进出行商行的买卖,海棠说也不是什么生意都赚钱的,毕竟海上风浪大,货被吹到海里的事儿也是频频发生,因此也有赔钱的时候。说到最后,海棠忍不住叹气:“别的倒也罢了,我跟你说过商行一批白棉布发霉了吧?”

    桂枝点点头:“说了。”

    海棠说:“四哥听说我要把那布料给出清,给我了一个……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的差事,他说内务府里面有一批料子被虫蛀了,也让我想法子给出清了,好歹换点银子回来,总比一直放着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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