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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戏班子的人走南闯北,特别是一些拉弦司鼓的老师傅,这些事儿看得多了,戏子讨生活不容易,年轻漂亮的女人容易被主家欺负,甚至强留下来为奴为婢做小老婆。长的好看的男人一旦心坏了,勾搭人家的女人,被发现后打死打伤的多的是。都忍不住叹口气,都知道少的那人回不来了。

    就是放在普通人家,去唱戏的时候勾搭了人家女眷也要

    吃苦头,何况是勾搭上了公主,人家的兄弟岂能善罢甘休。

    日后这个人不必再提了。

    班主带着人赶紧回租的地方,一群人换衣服吃饭喝水,看着班主清点银子,银子银票都在,现在的问题是要不要走?

    得罪了权贵是不是赶紧跑?

    就有人说:“咱们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,得罪权贵的人都已经被处置了,咱们不是被放回来了吗?若是想处置咱们,昨日就会把偷窃的罪名安在咱们头上,咱们死了都没人知道。今日不仅回来了,而且人家也没拿咱银子,咱们跑什么?”

    京城的钱确实比别的地方好赚些,这里的人给赏钱大方着呢。

    班主很犹豫。

    这时候几个上年纪的老人家说:“还是不走了,这事儿冤有头债有主,我们都觉得去唱堂会就是个圈套,什么丢了玉如意,只怕一开始就是冲着他去的。人家说丢玉如意,咱们就说是丢玉如意,这事日后千万别再提起来了,这些人家都要脸面,若是咱们传出什么风言风语,只怕不会有什么好结果。人家把咱们赶出来,意思也是点到为止,到此结束。所以大伙儿把嘴闭上,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可千万别说。”

    班主到底是舍不得京城这片地方,点头说:“秋天里咱们梨园行的名角要在京城打擂台,要不先留几个月看看?唉,也是我贪心了,忘了老班主立下的规矩,觉得攀附上了……将来也有人罩着,就没再管这小子。唉,看来这旁门左道到底靠不住,日后咱们就守着老班主留下的班规,踏踏实实唱戏,女人别想着给人做小,男人别想着拐带人家的妇女,靠自己的本事吃饭走到哪儿都不丢人,也不会丢命啊!”

    这时候有人跑来说:“班主,有个人来找他呢。”

    “找谁?”

    “找他,他啊!”

    班主点点头,和几个老师傅对视了一眼出门去了。

    外面是一个穿着丝绸长衫的体面人,见面就拱手,班主认得这是丢了命那小子的同乡,最近一段时间来往频繁,心里到底是有些不忍,想着那死鬼毕竟有父母在堂,还是要有个消息送回去的,免得父母不知道他已经走上黄泉路了,将来也好给他烧纸。就说:“唉,您来得不巧,他偷人东西被逮着打了个稀巴烂,此刻怕是一命呜呼了。”

    这同乡忙问原因,班主只说是偷了主家的宝贝被当场抓获,送官后打了半死。说完后就直接关门闭户,这同乡得了这消息急匆匆地走了。

    桂枝在家哄孙子,看到门口有个小太监一露头又缩回去了,她就说:“这小子别看这么小一只,抱得久了手酸。来,让你额娘抱抱。”

    穆禄的媳妇赶紧把儿子接着抱在怀里,桂枝说:“你们母子坐一会,我出去一趟就回来。”

    穆禄的媳妇以为她要去茅房,笑着说:“诶,行。”

    桂枝出来,带着小太监走到了没人的游廊上,让侍女们前后散开,听着小太监汇报。

    “到了扬州会馆?”

    “是,在那边盯着会馆的人问了会馆附近卖饽饽的伙计,那人是会馆里面的一个账房。您放心,没让人怀疑。”

    桂枝点点头:“做得对,先别打草惊蛇,戏班子那边也要盯着。”

    扬州会馆,三五个男人咕噜咕噜抽着水烟袋也在说这事儿:“可惜了这么好的棋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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