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一起看着堂中士绅们请安。

    如果说河南地主多,整体更偏向于守旧,那么山东是新旧矛盾最多的一个地方。

    这里有浓郁的传统,就是路边一个老农,大字不识得一个,也能拽几句孔孟之乡礼仪之邦的文章,圣人教诲在这片土地上流传了很久。然而生命又是向着愉悦健康自由这些美好的字眼靠拢,没有人天生爱吃苦。靠着沿海码头,这里的日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,观念也随之发生变化。

    最大的变化就是对待女人的态度。纺织行业需要大量女工,江苏来的女工们能每个月领工钱,在令人窒息的父权夫权环境下有争取改变的底气。本地的女人去做工回来连上桌吃饭的资格都没有,敢提一句上桌吃饭就会招到所有人反对,因为女人不能上桌这是圣人教诲。

    圣人有没有这种教诲大家不知道,圣人是什么样的大家也不知道,真的孔夫子和大家口中的圣人有没有相差十万八千里大家更不知道。

    圣人教诲和新观念产生了激烈的冲突,这种冲突不是天雷勾动地火,而是在方方面面无声的比拼和厮杀,这种比拼和厮杀并非刀刀见血次次割肉,而是一旦接触双方立即后撤,然而在这种次次短暂的接触当中互有胜负。

    就如现在,新兴的富商和传统的地主济济一堂,争着引起雍正的注意,争着在皇帝跟前表现自己。

    这并不是虚荣,而是双方都知道和皇帝关系亲近更能给自己带来好处,这更是争取话语权和压倒对方的一次尝试。

    雍正从进城到现在入目都是繁华,个个表现出“仓廪实而知礼节,衣食足而知荣辱”的模样,这些表现就如乱花渐欲迷人眼,让他看得赞叹不已。

    散了之后就有大量人开始游说贵人身边的太监侍卫们。本地的读书人询问可有祭孔的安排?富商询问贵人喜欢什么?本地各处店铺物品丰富,就是没有,也从外地给贵人寻来。

    不到天黑,弘历就和当地的读书人们接上头。

    这一系列变化雍正没有看到,因为他此时沉浸在锦绣山河物丰民富的景色中,但是随行的人有一半看到了,还看明白了。

    这一路上收礼收到手软的弘时手里把玩着玉石棋子,跟自己的侍卫们一边下棋一边说:“老五是疯了吗?”大家都是逢场作戏,收礼喝茶罢了,他是在认真结交地方势力啊!

    侍卫说:“爷,不过是‘蜜糖砒霜’而已,您不必太惊讶。”

    “你说得有道理啊。甲之蜜糖,乙之砒霜,爷就冷眼看着吧。”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