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雅学佯装什么都没听见,为了不被大哥发现,特别去了趟洗手间,在里面待了几分钟后才回到餐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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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声势浩大的葬礼终于在几天后结束,在场所有非富即贵的送葬宾客中,没有人知道一个叫阿顺的佣人失去了工作,随着棺椁入土,所有人朝墓碑鞠躬哀悼,数分钟后,整个澳城都不得不接受这位商业大鳄是真的死了的现实。

    小雨跟墓地是很多电影钟爱的镜头,现实也不例外,濛濛灰色雨雾中,移动的黑伞陆续离开,方咛看着墓碑上的丈夫照片,这些日子,她从不敢置信、伤心绝望,再到心疲力尽,到如今只能麻木地站在丈夫面前,接受了丈夫离世的事实。

    黎雅学叫了她好几声,她都没听见。

    见叫不应,黎雅学刚想拉她,被一只修长的黑手套挡住。

    黎雅学抬起雨伞:“大哥?”

    “你先走吧,让她在这里和爸爸待一会儿。”

    黎雅学点点头,问:“那大哥你呢?”

    “我陪她。”

    黎雅学微微惊诧,实在忍不住好奇,还是开口。

    “大哥。”

    “嗯?”

    “你对方咛……为什么这么……”黎雅学又换了种说法,“你不讨厌方咛吗?”

    黎雅博反问弟弟:“有谁规定我必须讨厌她吗?”

    ……没有谁规定,但确实不符合常理。

    少年离开后没多久,雨开始下大,朦胧的雨雾瞬间成了铺天盖地的雨帘,方咛意识到雨势,欲转身离开。

    转身时,一件高大的黑衣出现在眼前,她以为是保镖,说了句让开。

    黑衣原地没动。

    对方不让,方咛本可以绕过他走,但她今天心情不好,很不幸,对方撞枪口上了。

    黎一明这三年给她的,何止一身昂贵的衣着,以及耳间闪烁的两颗单钻。

    她警告道:“让开,你不想要这份工作了吗?”

    还有作为黎太太的架势,以及在普通人飞跃阶层后,对曾同阶级的人进行阶级压迫的那种翻身做人上人的爽快感。

    黑衣轻轻笑了。

    方咛瞬间从这低沉的笑声中认出男人。

    雨实在太大,一把伞根本抵不住雨势汹汹,男人的大衣和手套都溅上了雨滴,镜片模糊,罩上一片阴冷的灰色。

    葬礼上维持了几天客套,方咛一直没看透他,索性抱着拉拢队友的心态和他相处,现在男人直接明讽,她先是愣了愣,再松了口气。

    方咛面色微窘,低声道歉:“不好意思,我以为你是保镖。”

    说完,她也不停留,径直往前走,想着赶紧离开这里,然而黑色的车队已经不见,汹涌雨幕中,只有一辆枪灰色的轿车。

    黎雅博就走在她后面,见她愣在原地,解释道:“雨太大,路上不安全,我让其他人先走了。”

    车灯亮了亮,黎雅博走上前,打开副驾驶的门。

    “上车吧,回家。”

    方咛没有动弹,眼神警惕。

    “方小姐?”

    “你到底……什么意思?”方咛突然问。

    黎雅博低眸看她:“什么?”

    “我还记得你三年前对我说的话。”

    “你爸爸意外去世,甚至连遗嘱都没留下,我知道你讨厌我,而且在这个家,大概最想让我扫地出门的就是你。”

    方咛咬唇,这几天假意的和平已经演得差不多得了,到底还要到什么时候?到遗产大战,她不敌那些老狐狸似的黎家人,才要把话摊开了说明白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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