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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按理说从伦敦直飞到这里的航班应该没有延误。

    他们却扑了个空。

    家中的陈叔来电,说雅学少爷临时改了航班,不是今天到。

    陈叔的语气听上去小心翼翼的,黎雅博下巴微扬,站在接机口,撇着眼皮俯视眼前熙攘人流,面无波澜地牵了牵唇。

    反倒是方咛皱眉,不免有些担忧。

    还以为这几年,一个人独自在国外求学,小孩脾气怎么也应该有所收敛。

    没想到还没到家,就先给亲哥来了个下马威。

    黎雅博自然不可能把时间浪费在见不到面的弟弟身上。

    在回家前,他得先去一趟集团。

    既然弟弟的行程有变,那么会议就要继续进行。

    方咛则是回家,跟来的两个保镖自然分开,此前弗朗茨已经多次被老板指派给负责太太行程,另一位保镖习惯性地跟在了黎雅博身后。

    黎雅博对保镖做了个止步的手势,稍稍偏头:“Franz。”

    灰色眼睛的弗朗茨回应:“在,老板。”

    “跟我去公司。”

    然后对另一位保镖说:“你送太太回家吧。”

    方咛下意识看了眼弗朗茨。只是一瞬,她便上车。

    负责送太太回家的黑色轿车先一步离去,弗朗茨坐在幻影的副驾驶上,他身形高大,一米九的块头,直视着前方,却莫名感觉到正后方的老板在透过椅背在观察自己。

    但也许是幻觉,因为老板在车里放起了音乐。

    老板常为工作忙碌,车里有他喜欢的音乐专辑,他是天主教徒,有着与大多西方精英阶层相同的音乐品味,酷爱古典乐。

    空灵的竖琴音响起,而后是舒缓的交响乐,就在弗朗茨也近乎要沉浸在乐曲的治愈中,黎雅博闭眼缓缓开口。

    “我突然想起,这首的作曲家也叫弗朗茨。”

    “而且和你一样,也同样出身奥地利。”

    弗朗茨愣了愣,黎雅博语气温和地告诉他,他的故乡诞生了很多名扬世界的音乐家。

    贝多芬、海顿、施特劳斯、莫扎特,以及弗朗茨·舒伯特。

    “弗朗茨,你的故乡很了不起。”黎雅博说。

    即使从小并不在那里长大,可故乡之情,人生来就有,弗朗茨为老板的夸赞而扬起了唇。

    黎雅博又接着说。

    “不过如果他知道和自己同名的后人,如今连他的作品都不知一二,一定很失望。”

    “你的故乡虽然是诞生了很多杰出的艺术家,但也生出了不少贫穷的白痴,别说音乐,就连写几个字都费劲。”

    “弗朗茨,有空多了解一下自己的故乡,不止是这首圣母颂。”

    最后一句,男人说得轻缓而真诚。

    弗朗茨看不见老板此刻的表情,只有司机透过后视镜悄悄看了眼老板。

    男人的表情淡漠,唯有微抬的眉,以及漫不经心的掀眼,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轻蔑,优雅、又同时令人可憎。

    -

    几天后,黎雅博再次离开栌城。

    这次不是为了跟方咛赌气,而是真的因为工作。

    他带了弗朗茨一起去,并为方咛安排了一位新面孔的保镖。

    因为这个新保镖,方咛硬生生等了两天,才得以出门。

    黎雅博走了,黎雅学也回来了,但他没有回家,陈叔说他下飞机以后,直接去了某个同学家里参加聚会。

    方咛想,大约黎雅学也不愿意回来。

    或者他也在警惕,这次黎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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