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教学方式不同,转学不便,况且黎雅学已经习惯了栌城的私立学校,他自己也不愿意转学。

    方咛自然要陪他一起。

    算起来她其实也是在读生,但她念书是为了给黎太太这个头衔再镀一层金,以不至于当别人提起黎太太时,连个能说出口的学历都没有。

    他们这个阶层,想给学历镀层金实在容易,放眼望去,几乎每个人都是从各个国内外的名校毕业。

    回栌城的日程提上,黎雅学的心情明显好转,离葬礼已经有些日子,少年也从父亲去世的阴霾中逐渐走出来。

    因为不知道大哥黎雅博究竟会不会跟他们一起回栌城,黎雅学打算趁着回栌城之前,再好好跟大哥的狗多玩一会儿。

    某天天晴,他兴奋地带着Bob去外面散步,才刚出去半小时,天色突变,瞬间没预兆地下起雨来。

    眼见着雨越下越大,方咛有些担心他,站在门口等待。

    雨帘中钻出一道影子,只可惜是车影。

    待来人下车,方咛认出这是黎一明生前的律师,姓陈。

    律师撑着伞快步走至屋檐下,见方咛在,恭敬点头。

    “太太。”

    “这么大的雨还特意过来一趟,辛苦了,”方咛顿了顿,问道,“来找雅博的吗?”

    “是,”律师说,“我先进去了太太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

    律师收伞,交给佣人,上楼前又格外多看了眼站在门口的女人背影。

    女人背影单薄,长发被盘成慵懒温婉的模样,脖颈修长,侧脸秀气,富丽精致的门框好似为她定制的一幅画框,将她锁在这模糊而汹涌的雨幕中。

    美丽,但又孑立。

    佣人小声提醒,律师这才回神,赶忙上楼。

    他按照佣人指引来到书房,正对的书桌前没有人,倒是侧面的巨大圆拱形落地窗前,摆放着一把背对着他的转椅。

    书房的主人在看雨。

    律师出声:“黎总。”

    “来了?这么大的雨,来一趟不容易,辛苦。”

    话语关切,椅子却依旧背对着律师。

    “应该的,”律师看着椅背,发问,“您今天急着叫我过来,是要安排您去栌城之后的事吗?”

    “是的,这几年,我父亲转移了不少资产去大陆。我得去确认一下,所以这里要麻烦你们照看一段时间了。”

    律师说:“这您放心。”

    “遗嘱暂时不公布了,也麻烦你了。”

    顿了顿,男人轻声说:“别让不该知道的人知道。”

    律师立刻表示:“当然,黎董生前很信任我,他的这份遗嘱,现在除了我还有您之外,没有第三个活人知道,请您相信我。”

    说完,律师殷切地看着椅背。

    终于椅背被转过,黎雅博从窗外的雨幕中收回目光,用指腹扶了扶眼镜,静静打量律师脸上那忠诚又急切的表情。

    他穿着衬衫,手腕处的袖口被挽上,一副闲适的样子。

    须臾片刻,他状似被取悦般地勾了勾唇,语气和煦道:“别紧张,我当然相信你。”

    出于职业习惯,律师还是谨慎地说:“如果您还有顾虑的话,那您吩咐的那份遗嘱……要不要现在处理掉?”

    “不用,”黎雅博摇头,“以防万一,先收好吧。”

    律师担忧道:“可是如果被人知道,对您很不利……”

    面对律师的担忧,黎雅博没有很快回应,而是转过半个身子,再次看向窗外。

    黎雅学已经带着Bob赶回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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