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情复杂。
或许人性本就是这样,三言两语根本说不清楚,普通人尚且如此,更何况他们这种人,为权为钱,为名为利,根本没有纯粹的感情,算计里或许带着几分真情,真情中永远夹着算计,到头来,到底是算计更多,还是真情更多,自己都分不清。
他成全方咛,帮方咛出国,其中也有黎雅博的缘故,越是阴谋家,越会在一些细枝末节上施舍他们人性中为数不多的善意。
说到彼此的家人,黎柏华最想知道的还是当年黎一明的死究竟跟黎雅博有没有关系。
搭上了最大的靠山,黎雅博的脱身只是时间问题,只有他父亲的真实死因,才足够让他在家族中彻底失势,对他一招致命。
黎柏华查到这里头有端倪,可警方早把那场车祸定性为了意外,当年的那些证人,去世的去世,移民的移民,本以为方咛肯定知道一点线索,结果她也不知道。
黎柏华又问了一遍,方咛这次依旧摇头,说:“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,黎一明是我的丈夫,如果他真的是死在黎雅博手里,不用你说,我也会为我的丈夫报仇。”
她一开始同意跟黎柏华联手,一是为了拿回属于自己的那部分遗产,二也是调查为了黎一明的死因,这点黎柏华很清楚,她比他更想知道黎一明到底是怎么死的,没必要瞒他。
黎柏华皱眉,最关键的事实不知道,终究还是差了口气。
把方咛送到临时住处后,黎柏华又提到送雅学跟她一起出国的事,方咛拒绝了。
既然已经决定划清所有界限,黎雅学作为黎氏的一份子,当然也是,她心里早就打算好了。
之前答应,不过是因为前段时间雅学陪她在澳洲休养,她不便外出,有很多忙需要他帮,比如为之后在国外的定居做好提前的打算。
雅学早已决定要跟她一起出国生活,自然乐意,一切就等她在国内所有往事尘埃落定。
黎柏华的车开走了,方咛在原地伫立片刻,握紧手机,转身进门。
还未从港口的大雨中彻底回过神来,他们都没有注意到正有一辆车正隐蔽地停在旁边。
车上的男人拨通电话。
“转告老板,我已经按他的吩咐,跟着黎柏华的车,找到太太现在的落脚点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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港城变天了。
天气转晴,整个股市和金融市场都在动荡,新闻报道目前法院正在起诉的黎氏掌权人遇袭,让人不得不怀疑袭击者是否来自集团内部。
黎柏华被叫到了警局接受调查。他显然早有应对,被关了48小时后,又从警局出来了。
不过这48小时大概率不好过,一出来,黎柏华也不装了,直接公开夺权,现在黎雅博官司缠身,就算他背后有靠山,警局和法院也照样没少去几次,这是最好也是最后的机会。
黎柏华一派步步紧逼,两方打得不可开交,媒体和民众天天在社交媒体上看热闹,方咛准备着出国的事宜,偶尔看两眼新闻,仿佛这一切都跟她无关。
直到某天方咛如往常般,从外面购置东西回来,几个保镖正站在她的临时别墅里。
平静地放下手里的购物袋,方咛知道这些保镖是谁的人。
“走吧。”她说。
几个保镖墨镜下的眸子面露惊讶,来之前,老板吩咐他们绝对不可以对太太动粗,他们还在想,如果太太反抗激烈,要怎么把太太安然无损地带到老板面前。
方咛被带到了医院。
黎雅博在这里休养,他把自己包装成被同族叔公诬陷迫害的受害者,装模作样地申请了警方保护,专属病房外,不止有保镖,还有好些警察。
方咛走进病房,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