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云栖明白得很,清透的双眼定定看着他的方向,颔首道,

    “我明白。”

    裴沐珩见她应承得这样干脆,心中那份躁意散了些,修长手臂倾垂,指腹捏住天青色茶盏,浅酌一口,这才漫不经心睁开眼,朝她看来,

    “你呢,若有要求?可事先言明。”

    且不论她那晚是有心还是无意,既已成亲,该给的尊重要给,他能立规矩,她也能提要求。

    二人目光越着朦胧的灯色相望,短兵相接,谁也没落下风。

    徐云栖想不起对这名义上的丈夫有何期许,遂摇头,“没有。”

    裴沐珩目光移开,不再多言。

    沉默半晌他起身道,“我尚有要务,你累了一日,先歇着。”

    随后挺拔的身影越过珠帘,去往西次间。

    徐云栖默默看着晃动的珠帘,不置一词。

    他心中不喜她,自然没有圆房的兴致,徐云栖也松了一口气,转身招来丫鬟伺候,

    银杏气鼓鼓迈了进来,一面伺候徐云栖更衣梳洗,一面愤愤不平道,

    “还以为等来姑爷圆房,不成想却是被立了一通规矩,还当咱们乐意做这皇家妇...”

    银杏话未脱口,被徐云栖用眼神制止,她轻轻搓了搓手帕子,宽慰愁肠百结的丫鬟,

    “不圆房有不圆房的好,那种事总该水到渠成。”

    银杏扶着徐云栖穿过层层帷幔,将她送至空荡荡的喜床,低声嘟囔,

    “会有水到渠成的一日吗?”

    徐云栖愣了愣,笑着不作答,晚风将她眼底那片柔和吹散,只剩一抹淡漠嵌在瞳仁深处。

    裴沐珩心有所属,她亦自有安排,本来毫不相干的人却被老皇帝硬生生强扭在一起,可谓荒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