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。”

    裴沐珩没有说“不高兴”,而是“不准许”。

    他用极平稳的语气,表达了自己鲜明的态度。

    熙王妃忘了接他的参汤,愕然看着他,“我没有这个意思...”

    她只是不想见到徐云栖,故而把她打发给谢氏,如今被裴沐珩这么提醒,也觉出不妥来。

    只是儿子为了个女人,第一次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,熙王妃心里不得劲。

    裴沐珩不给熙王妃生气的机会,慢声道,“她有事求到您跟前来,您就是骂几句,她只有垂首听训的份,只是别叫旁人作践她的面子,自然若真到母亲跟前,我想,以母亲之宽宏仁厚,也断不会为难她...”

    熙王妃发现话都让他说了,她无话可说,又联系裴沐珩方才赞皇后“宽宏仁厚”,再不明白裴沐珩来意便是傻子了,遂指着他骂道,“你什么时候也学了这些油嘴滑舌的把戏?明着哄我,实则是怕我欺负你媳妇...”

    裴沐珩先是提到皇后,再抛出徐云栖之事,便是在提醒熙王妃,以己度人,将心比心。

    熙王妃这才接过他递来的参汤,叹道,“罢了罢了,你都这般说了,我能奈何,往后她去哪儿知会郝嬷嬷一声,便随她去吧。”

    裴沐珩等熙王妃喝完参汤,又徐徐开口,“儿子明白,您为儿子婚事操碎了心,让您受累了...您不喜欢她,儿子不强求,却要看在儿子面上宽厚于她,她是儿的妻,她的脸面便是儿子脸面,府中和睦惬意,儿子也无后顾之忧。”

    熙王妃明白裴沐珩是不想娶徐云栖的,如今却为了婆媳融洽来她跟前说这些话,心中越发为儿子委屈,也很受撼动,他在外头已经够累了,当娘的哪里还能让他费心,于是揩了揩眼角的泪意,深以为然道。

    “是,为娘心里有数了。”

    母子俩皆了解对方,很多话点到为止。

    陪着熙王妃说了半晌话,裴沐珩又退了出来,跨出门槛,却见熙王手里不知提了什么,鬼鬼祟祟在外头听墙角,裴沐珩无语地看着父亲,熙王却满脸佩服上前,

    “还是你有法子,我劝了这般久,你母亲是油盐不进,你一出手,她便释然了。”

    裴沐珩不想与他理论这些,只淡声道,“通州案子有新的进展,父王得空时记得唤儿子一声。”

    熙王颔首,见裴沐珩要离开,又拉住他,

    “诶,开导你母亲头头是道,你自个儿呢?”

    裴沐珩眸色一顿。

    熙王讥讽地拍了拍他的肩,“你待她好些,比什么都强。”

    扔下这话,熙王提着一物,大摇大摆跨进门槛,豪爽的腔调都快戳破天,

    “王妃,我回府了,瞧,我给你捎什么来了?是你少时最爱吃的荷叶包鸡嗳...还记得当年,我翻墙去你府上时....”

    裴沐珩摇摇头,大步离开。

    *

    未时四刻,徐云栖匆匆赶到城阳医馆,赶车的是裴沐珩的近卫,训练有素,纪律严明,将徐云栖送到后,便立在马车处等着,不多瞧一眼,也不多问半个字。

    徐云栖赶到楼上,却见那少妇躺在塌上全身抽动,喘气不匀,俨然有衰绝之状,她解开斗篷大步上前,净了手给女子把脉,银杏则有条不紊将她随身携带的医囊给摊开,徐云栖施针,她便递针,主仆二人相处多年,已十分默契。

    耗了两刻钟,总算是稳住了少妇的脉象,身下血已止住,又当即开了安胎药,嘱咐医徒熬药喂她服下。

    再过一刻钟,少妇悠悠醒来,环视一周,见一从容娴静的女子坐在塌侧,面露微笑,猜到她是有名的女医徐娘子,眼眶不由蓄了泪,

    “多谢徐娘子救命之恩。”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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