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    裴沐珊有些失望,“那待会我先送些好东西来给嫂嫂吃。”临走时朝裴沐珩做了个鬼脸,裴沐珩没搭理她。

    徐云栖送小姑子出门,裴沐珊立在珠帘外,回眸看了一眼面容倦怠的兄长,不由暗叹,兄长一心扑在朝务,这辈子也不知有没有动心的时候,可怜花容月貌的嫂嫂白糟蹋在不近人情的兄长手中。

    她悄声挨着徐云栖,“嫂嫂,若是哥哥欺负你,你就告诉我。”

    徐云栖回想方才裴沐珩一眼制住妹妹的场景,弯唇一笑,“一言为定。”

    心想,熙王府无人拿捏得了裴沐珩。

    送裴沐珊离开后,徐云栖独自折回西次间。

    莹玉灯芒下,男人专注翻阅夹在书册的邸报。

    裴沐珩昨日才受了刑,身子很是虚弱,此时不宜伤神。

    徐云栖劝道,“三爷,您脸色不太好,还是歇一歇吧。”

    裴沐珩正聚精会神思量公务,没把徐云栖的话当回事。

    对于这种不服管教的病患......徐云栖端起一把锦杌,靠近裴沐珩,笑眯眯陪着他一道看。

    一股熟悉的药香扑鼻而来,裴沐珩从未跟女子离得这般近,抬眸看向她。

    四目相对。

    徐云栖朝他露出个有恃无恐的笑,“我陪三爷。”

    裴沐珩自然察觉妻子言外之意,无奈地将书册合上。

    这时,银杏端了一碗药过来,徐云栖亲自试了温,递到裴沐珩跟前,

    “三爷,喝药吧。”

    裴沐珩只当太医院来人看诊过,并不知是徐云栖所为。

    裴沐珩接了过来,一口饮尽,后知后觉口中苦涩,皱了下眉,与妻子商量,“夫人,我要净面漱口。”

    身为他的妻子,徐云栖倒是愿意服侍他,俏生生问,“我帮你?”

    裴沐珩倒是不介意让她服侍,只是如今的他趴在这里,多少有些不文雅,他不愿被徐云栖看到。

    “唤黄维进来。”

    徐云栖也不勉强。

    很快入了夜,天色如同倒扣的锅,依旧暗沉,怕是还有一场大雪。

    今年朝中徒生变故,太子被禁东宫,朝野人心惶惶,连着除夕也少了些欢愉气氛。

    皇帝心情不好,免了今年的除夕大宴。

    熙王府就更加冷清了,府上三公子挨了廷仗,谁也不敢张扬,就连谢氏和李氏的孩子也都被拘在院子里不许去放烟花。

    后来还是熙王发话,准了孩子们闹除夕,府上这才渐起喧嚣。

    清晖园就像是被世人遗忘的净土,安安静静的恍若无人。

    徐云栖挨个给婆子丫鬟发了压岁钱,准她们回去与亲人团聚,整个清晖园只剩银杏和黄维在挂花灯,廊庑外时不时传来几句争议声,衬得疏阔的院落越发静谧。

    屋内,徐云栖背对着裴沐珩在罗汉床叠衣裳,裴沐珩手执书卷,目光落在妻子忙碌的侧影。

    两个人谁也没说话,过去裴沐珩不习惯面前有个女人晃来晃去,如今瞧着安安静静的徐云栖,倒也没觉得不适。

    裴沐珩昨日在雪中挨打,受了些凉,时不时轻咳几声,徐云栖忙完亲自斟了一杯清热解毒的药茶来给他,裴沐珩道谢接过,徐云栖便坐在一旁陪他。

    恰在这时,一朵绚烂的烟花在半空绽开,夫妻不约而同望过去。

    恍惚想起玉桥那晚,两个人神色都有几分怔忡。

    徐云栖是打算好好跟他过日子的,自然不希望丈夫误会她,

    “那晚,我是无心的。”

    她这样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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