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从很远很远的河畔响起。他拂过七情之海的涟漪,直抵她心底。

    云摇惊栗。

    一道血色撕破黑暗苍穹,在她战栗却声哑里,眼前的山间桃林定格,褪色,那些故人身影上一道道裂纹攀起,他们望向她,带着无尽的怀缅与难过。

    最后一切碎作无数光点,落入漆黑的长河。

    [云摇,回来吧。]

    身后万千光团在云摇睁眼的那一刻齐齐落下,如骤然天崩星坠的雨。

    脚下星海砸起万千波涛,汹涌将她一瞬吞没——

    是谁!

    汹涌长河里,云摇苦苦挣扎,在几乎窒息的逼仄与无数记忆光团的冲刷里,她蓦地僵住。

    她忽然想起了一个人。

    ……可她上次见到那个人,已经是三百年前的事了。

    那天雪下得极大,大得盖过了两界山的长夜,盖过了凝涸的血骨,也盖过了地上冰冷的薄甲。雪粒缀在他静谧长垂的眼睫上,像凋零的花。

    他被埋葬在那里了。同那场风雪一起,终年不化。

    ……他一定还在等她吧。

    等她去带他回家。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山神庙前,一地魇兽尸身间,云摇蓦然睁眼。

    “慕……”

    脱口而出的话声被山间如涛似海的汹涌灵力潮声盖过。

    云摇惊愕回眸,也就错过了,庙侧屋檐下,悬着的褪了色的祈愿红绳被一道身影无声拨动,藏在昏昧里的那人转身,隐入了漆黑的夜色中。

    “轰隆!”

    如潮的灵力翻涌,这一次更近。

    云摇终于看见了不在身旁的魇兽去了哪里——像被如纸薄利的刀撕碎过全身,一只几乎分辨不出本来面目的魇兽重重摔在了她的面前。

    山间落叶与魇丝飞扬,还未近身,已被无形灵力绞得粉碎。

    撕碎了无尽的尘与雾,在月色与魇雾之间,云摇看见了凌空拂琴的人。

    银丝莲花冠在月下清冷。

    雪白绸缎覆目长垂。

    ——慕寒渊。

    但云摇几乎不敢确认。

    他一袭白衣被血色侵透,星星点点,如梅瓣绽破夜色,灼灼如火。

    而那清俊如神明的五官间寒彻、狰狞。那个从来悲悯如圣人似的寒渊尊,又怎么会有这样的神情?

    就像……快要失去他的全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