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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只有近处的周满,脸上不见半分喜色。

    因为从她这个角度可以看到,哪怕王恕使出了“驿寄梅”这样巧妙的一剑,王诰也只是略微惊讶地一抬眉,神情依旧自若——

    才一个回合,顶多算试了试深浅罢了。

    反观王恕,这一剑却似乎耗费了他不少力气,面容隐隐发白,完全不像占到上风的样子。

    王诰已经大致试出他实力,此刻一看自己被震开的手指,转眸仔细打量他,却是兴味一笑:“门外听剑的人也藏了几手真本事,剑门学宫确实卧虎藏龙,倒值得动一动真格了。”

    话音落时,笑意消无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阴冷与危险!

    爬满烈焰图纹的袖袍忽然为炎风吹鼓,一只六尺长的洞箫瞬间门出现在他掌中!

    寻常洞箫九节六孔,这支洞箫却是九节八孔,分不清材质是竹是玉还是铁,遍体漆黑,只一片金色的凤凰图纹描绘其上,线条细腻,栩栩如生。

    此箫一出,王恕便已微微色变,竟好似识得其厉害一般,陡将剑势一转,如迎风破雪,径向王诰而去!

    台下周光见状喃喃道:“若非亲眼所见,真不敢信,王大夫也会用剑对敌……”

    只是王恕修为太弱,境界差了太多,哪怕意识到危险,反应速度一流,其行剑之速,又怎及得上王诰催箫之速?

    抬手将箫凑于唇畔,他眸底的金焰仿佛又盛了几分,一口绵长的气息轻吐,一缕幽咽的箫声便自孔隙中流出,化作一道波纹,朝四面涤荡而去,也朝王恕那袭来的一剑撞去!

    轰地一声燃响!

    在无垢剑剑锋与那箫声波纹碰撞的一刻,原本无形的波纹,竟骤然化为烈焰,瞬间门将剑吞没,甚至继续涤荡向前!

    王恕见状哪里还能不知自己先机已失?他强忍住发肤灼痛,凌空一个旋身,才一式“踏雪待”,以剑气将扑至身前的烈焰击碎!

    可前焰才灭,后焰立至——

    王诰虚立原地,身形未动,吹奏的箫声却缥缈变幻,或长或短、时曲时直的波纹四散开去,一旦为有形之物所阻,则化作千形万象之火。但每一朵燃烧的火焰中心,都缠着一束明亮的金色,宛若金蕊的红莲,燎原烧去!

    若非地面与空际早有禁制覆盖,只怕火焰随着箫声溢出,连台下众人都得遭殃。

    整座擂台,几乎化作火海!

    只有王恕,陷身其中,连连挥剑斩焰,方才保得身周方寸之地。只是涅火催逼,他这般边斩边退,毫无取胜之机,又能强撑到几时?

    自春试开试以来,众人何曾见过这样惊险的场面?一时皆不由骇然失色。

    连同为世家出身的宋兰真,见得王诰随意出手就有这般威势,也暗生出几分忌惮与惊疑。

    前面坐着的镜花夫人却是神容平平。

    她出自陆氏,嫁到王氏,又收宋兰真为徒,地位尊崇,修为也不低,到这剑门学宫之中也被奉为贵客,落座在岑夫子等人近处,宋兰真便是站在她身后。

    只是她看这场比试,实在提不起太大兴趣——

    世人根本不知,王敬为了培养这个长子,耗费了多少心血,早在其年幼之际便使其融炼凤皇涅火,前阵更不惜暂停修炼、破关而出,将其救醒!这样一个精心锤炼出来的人,是要当王氏的家主,是要用来对付王玄难留下的孽种的。

    眼前这区区一个病秧子?

    镜花夫人扶着鬓边簪花,有些乏味地扯了扯唇角。

    才这一小会儿,王恕已经被逼退到擂台边沿,眼看着不剩几步就要到绝境,对面的王诰却是箫声不绝,立在火焰中心,气势越涨,而其手中所持之箫,更有两孔亮作金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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