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面前:“你要的。”

    纸面上字迹清疏,卓有风骨,与金不换颇有气魄又不拘一格的字相比起来,极为不同。

    周满认得这字,只道:“我便说过,他肯定会写。”

    金不换竟有些生气:“我方才去找他要那毒药的配方,他问我要去干什么。我说这东西罕见,以后我说不准能派上用场。他就盯着我看了一会儿,竟然直接问我,是不是你要。”

    周满给他倒了一盏茶,并不意外:“你问药方,肯定是为我问,这还用想吗?他猜到不奇怪。”

    金不换低头看那盏茶一眼,却没端,只认真望着她:“我没回答他,但他等了一会儿,一句话没说,还是把药方写给我了。周满,菩萨是个好人,你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了?”

    周满淡淡道:“不是他不理我吗?你来找我干什么?”

    金不换:“……”

    见他一时噎住,她便笑了一声,仔细看起泥菩萨写的这张药方来。

    金不换终于想起来问:“你要这毒药方子来干什么?若是配解药的话,咱们直接找泥菩萨不好吗?何必还要方子去假手他人?”

    周满却问:“这毒方你也看过了,上面的药常见吗?”

    金不换道:“大部分是常见的,唯独其中一味‘赤焰红’,乃是取上异兽虺蛇之血炼制而成,十分不好找。”

    周满又问:“那你能找到吗?”

    金不换眼皮一跳:“你想做什么?”

    周满便道:“我记得你是替宋氏打理药材行的生意,昨夜我们黑吃黑打劫的,也是一批药材。若按你我二人合作的分润来算,昨夜我分的钱,够制此毒一点吗?”

    金不换道:“够是够,可……”周满又道:“我还记得刚进学宫那日,看见你给接云堂的杨管事递账本,不知你在学宫中做的又是哪些生意?春风堂的药你肯定插不了手,却不知药瓶药罐药杵之类的,你能管上多少?”

    此言一出,她凶险的用心简直昭然若揭!

    金不换要听到这里还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,就是傻子了。

    一时间,不仅是头皮发麻,他是连心都在抖。

    才刚端起茶盏,还没来得及喝一口,金不换立刻将其一撂,竟是起身就要跑:“今日之言我就当从来没听过,你也没说过,我还有事,先走一步。”

    周满慢条斯理:“没事,你走。反正都是一条船上的,我们昨夜还一块儿杀了金灯阁的管事。大不了,你出了这道门,我就去告发你,你我二人同归于尽,也没什么不好……”

    这话金不换可太耳熟了。

    不久前也是在这间屋子里,他威胁周满跟自己合作时,就是这么说的。

    脚步顿时被钉在地上。

    金不换从未有过如此气愤的时候:“你这人!”

    周满却道:“你昨天不还说,不怕我连累你,只怕我不连累你吗?”

    金不换立刻破口大骂:“昨天跟今天能一样吗?昨天你是被人所害,可今天你是——”

    周满看向他。

    金不换咬牙,生怕被外人听见一般,压低了声音,狠狠道:“周满,我拿我脑袋担保,你绝对是想给全学宫投毒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