抬起头来,浑身瞬间紧绷,寒声质问,“此事在我陆氏乃是绝密,宋小姐从何处得知!”

    宋兰真闻言,立刻知道:“看来,信中所言,恐怕不假了。”

    她没回答陆仰尘的质问,反而转头向水榭里坐着的另一人看去:“二公子?”

    陆仰尘顺她目光一看,这才发现——

    这水榭之中,除了宋氏兄妹与自己之外,竟还有第四人存在!

    弱冠少年,眉目清秀,身上并无多少世家子弟的骄矜,反而沾着几分书卷气,看起来要比他那位盛气凌人的兄长要亲和许多。

    不是那位王氏二公子王命又是谁?

    陆仰尘与王诰熟识,也曾见过王命数面,自然一眼就认了出来。

    只是王诰如今昏迷,生死未卜,王命暂代其位,安排王氏上下事务,多的是麻烦要料理,正该是在神都焦头烂额之际,怎会出现在蜀中?

    陆仰尘一颗心立刻沉了下来。

    王命听得宋兰真之言,下意识起了身,先看了陆仰尘一眼,因明白宋兰真问他的意思,便轻轻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宋兰真于是将先前压下的那封信,转递给陆仰尘。

    信上仅有寥寥数语,两眼便可扫完。

    然而陆仰尘接过后,竟读了足足有近半刻,直到眼角眉梢都被严寒冻住了一般,甚至结出几分淡淡的戾气,与先前看信时的宋兰真,一般无二!

    他慢慢道:“区区蝼蚁,敢动世家供奉,好大的胆子!”

    宋兰真道:“此事若真,实是动了我世家根基。虽未蝼蚁,也恐他日成为虎象。陆公子,捏死一只蝼蚁最好的时候,便是在其尚为蝼蚁之时。”

    陆仰尘道:“可蝼蚁匿于城,城内禁干戈,纵有惩戒之心,如之奈何?”

    王命闻言,也不禁皱起眉头。

    但旁边的宋兰真,却慢慢搭下眼帘,好似想到了什么,只是还有几分犹豫。

    陆仰尘见了,便问:“兰真小姐有办法?”

    宋兰真轻叹:“有倒是有,不过……”

    陆仰尘道:“还请赐教。”

    宋兰真静得片刻,淡淡说了几句。

    在其话音落地的那一刻,陆仰尘与王命面色齐齐一变。

    旁边一直不曾插话的宋元夜更是豁然起身,下意识道:“妹妹,这未免太——”

    然而还不等他后半句出口,宋兰真凌厉的眼神已如刀而来:“千里长堤,唯恐者蚁穴而已!防微杜渐,必当以雷霆手段!兄长心中,难道还存妇人之仁?”

    日落月未升,小剑故城被一片黑暗笼罩,但金灯阁附近某一座院落的厅堂内,却是灯烛高烧,亮如白昼。

    一张漆盘呈上桌案,里面仅放着几根残箭。

    其中两支乃是木质箭杆,黑铁箭矢上铸刻沉银;另外一支却是连箭杆都快被融烧弯断,仅留下半片金精铸造的箭矢,即使损毁如此严重,也能看出其先前的精美与珍贵。

    陈规便立在桌前,一一将这些残破的箭矢拿起来细看。

    陈九难免不解:“这些天您都看了好几遍,怎么今日还要看?”

    陈规的目光凝在那金精箭矢顶端沾着的陈旧血污上,拿指腹轻轻磨下一点细细碾开,只慢慢道:“陈长老要查的是杀陈寺的凶手,凶手是那名神秘女修。金不换与此人打过两次照面,却都大难不死,只是受了些轻伤。我总觉得,他与这女修的关系,或许不像他声称的那么简单。如今他龟缩城中不出,还不知要躲到什么时候。与其只盯住他不放,不如趁这功夫,查查这位‘元凶’……说不准,能有点意外的收获。”

    陈九小声道:“可金灯阁那边说,这沉银铸刻的箭矢随处-->>

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