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颓势。
由此可知,当今皇上对改进型鲁密铳这种火器秘技,会是何等看重,这种火器一旦失窃,营造之法外传,简直是在抄皇上的家底。”
孙绍荣听了父亲这话,心中微微惊悚,问道:“难道辽东新式火枪失窃,竟和父亲有所关联!”
孙占英神色不改,说道:“当初辽东火枪失窃消息传出,皇上严令沿途军所和锦衣卫严密排查,层层设卡,严防失窃火枪偷运出辽东。
神京那人兵行奇招,不将失窃火枪直接南下运输,而是北向运输到大同,并通过我们孙家的路子,绕道转运神京,再南下金陵。
不然,他又如何在朝廷严防之下瞒天过海!”
……
孙绍荣听了父亲一番话,神色紧张,说道:“盗运火枪隐患极大,父亲一向谨慎,为何会轻易沾惹此事。”
孙占英说道:“绍荣,我知道你行事一向谨慎,但孙家在大同经营数代,大同乃荒僻边镇之地,孙家再固收一地,已难有大的作为。
当今皇上以奇绝之机登位,这九五之位来得并不算冠冕堂皇,朝野勋贵,皇室遗血,居心叵测之人,从来就没少过。
如果不是当今皇上颇有才略,这十几年励精图治,政绩威望有目共睹,只怕天下早就生出乱子。
但是,树欲静而风不止,朝野隐有传闻,皇上十几年操劳政事,透支心血,只怕不是长久之相。
因此,朝野之中,自有根底之人蠢蠢欲动,辽东火枪失窃,就是有人在未雨绸缪,以图长远!
神京那人曾派人传信,许我孙家江南军镇要职,让我协助运送取自辽东的火枪。
我孙家在大同生发数代,眼下虽然兴旺,但已至瓶颈,以后再难进一步。
如能迁至江南富庶之地,占据军镇要职,凭家中数代积累,在江南生根发展,跻身世家之流,假以时日,孙家必不可限量!
我们家困居大同三代,这样的际遇,实在太难遇到了!”
……
孙占英说到这里,神情已显出激荡,对于只能在荒僻边镇鼓捣数代的家族,能有机会在富庶江南占据一席之地,实在是莫大的诱惑。
孙绍荣面有忧色,说道:“父亲,孙家能有这样的际遇,当然十分难得,只是其中风险实在不小。”
孙占英说道:“这世上的事情都很公平,利益越大,风险也就越大,这十多年孙家如因循守旧,也不会有今日的家势。
而且神京那人身份尊贵,根基深厚,将来必成气候,孙家如果不趁机借其东风,只怕永世都要困居大同这种地方了。
况且,只要做下火枪运送之事,对于双方都是投名状,从此再也难以切割,也不怕他下黑招,他若风起云涌,我孙家也要水涨船高!”
孙占英望着手中的书信,叹道:上月他还来信告知,说贾琮在金陵侦破巨案,金陵都指挥使司主官杜衡鑫伏法。
其下许多卫所高官都受牵连落网,南直隶卫军空出不少要紧官位,还说要替为父谋划,可助孙家立足江南。
只是过去一月时间,形势竟然陡转直下,一旦神京那三家勋贵供出底细,我孙家就要大祸临头。
没想到最要命的火器盗运之事,被那人消弭于无形,没有生出丝毫风险,反而孙家最捻熟的盐铁生意出了事,时也命也!”
……
孙绍荣神情沉重,其实他和父亲孙占英的想法不同,觉得孙家在大同根基稳固,即便从此世代生根大同,也不是一件坏事。
虽然孙家能在江南立足,必定比在大同能取得更长远的好处,但就像父亲说的,利益越大风险越大。
以孙绍荣稳健的性子,心底深处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