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鲸、戚建辉、裘良等三人日落之前,已被锦衣卫押送,由大理寺受监关押。
今日午后时分,有礼部和宗人府的官员分别去了三人府邸。
贾琮听到两条消息,大概就清晰了事情的脉络。
这三人会被大理寺收押,必定是和贾琏一样,被做实了贩卖盐铁的证供,接下去就等大理寺判决,而判决的尺度无疑是在宫中。
至于礼部和宗人府官员分别去了三人府邸,必定是和他们各自的爵位有关。
这三人和贾琏不同,他们都是承位的勋爵,犯下盐铁倒卖的大罪,身上的爵位必定保不住了。
根据大周礼制,获罪者必定是先削爵,之后根据其罪责大小进行斟酌,或是除爵抄家,或其子嗣跨等降爵承袭。
理清了事情的大致走向,心中思路瞬间变得明晰,他拿了毛笔,沾染上英莲墨好的浓墨,在雪白的奏本上奋笔疾书。
……
荣国府,王熙凤院。
自张友士搭定了喜脉,王熙凤因贾琏之事,濒临绝望的心怀,一下便重新焕发生机,悲怆的心情也消融大半。
贾府之中人多嘴杂,一向是瞒不住消息,妇人子嗣更是内宅大事,大夫刚走,院子里丫鬟婆子便三两过来道喜。
王熙凤也只是含笑应付,并不显太多喜悦,等人都打发走了,平儿端了一杯温热的茶水进来。
王熙凤端着喝了一口,皱眉说道:“你这也叫茶,怎么淡得像是兑了水,上次老太太给的上等云雾尖,不是还有许多没用吗?”
平儿笑道:“奶奶如今有了身子,哪里还能喝浓茶,我是特意掺淡了,再多些时候,茶水都不能沾了。
我已让林大娘去买上等的蜂蜜、菊花、牛乳,这些东西才好养人。”
王熙凤笑道:“茶都不能喝,哪里有你说的这么厉害,如今才什么时候,都还没显怀呢。”
平儿说道:“我常听府上的婆子唠叨,我们这种人家,女人子嗣是第一要紧,奶奶这些年也没动静。
如今二爷又出了事,奶奶失了大半靠山,好在正有了喜信,以后在这府上也多了依仗,再小心些也是应该的。”
王熙凤叹道:“如今说这话还早些,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呢。”
平儿哄道:“是个爷们自然最好,便是姑娘也不错,都是奶奶的血脉,以后都是依靠。”
王熙凤下意识摸了摸小腹:“你二爷这次倒是及时,居然也好用了一回。”
平儿听了王熙凤说起荤话,一下涨红了俏脸。
王熙凤笑道:“这有什么害臊的,以后把你给了琮兄弟,你多长个心眼,早些有这一天,一辈子就有了根底。
这院子里也就你是真心的,看看二爷出事这几日,我病了不管事,咱们院子门槛都快长蜘蛛网了,一听我有了喜信,就都出来露头。”
平儿听了王熙凤前面这句话,心里正有些憧憬羞喜,但是听了她后面一句,心神也有些暗淡下来。
经那日锦衣卫入门拿人,将凤姐院折腾得七零八落,平儿花了不少功夫,才将院子重新归置原样。
王熙凤代王夫人管家,心思精明,言语犀利,手段狠辣,荣国府上下家奴,无人不敢敬服,背地里都称她为巡海夜叉。
可是自从二爷入狱落罪,奶奶病了不能够管事,二太太又让三姑娘和大奶奶接了差事。
府上那些下人都是一个富贵心,两只体面眼,都以为奶奶从此已经败落,平日里走路都是绕着她的院子。
也怪不得她会说出门槛都长蜘蛛网的冷话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