r>    贾家二房虽有三代贾兰,但自幼丧父,国朝宗人法度,父爵子承,禁隔代传承,且失怙者不能袭爵,因此贾兰虽嫡出,却无承爵之资。

    由此可见,荣国贾家自贾政之后,后辈荒疏,已无承爵良材,臣弟这才会提议除荣国爵,以免勋位贵重,所传非人,有辱国体。”

    一旁的郭佑昌听了这一番话,不禁对忠顺王爷侧目而视。

    这位大宗正为了除荣国爵,可算是计算精明,虽然言辞苛刻,但方才所言居然有理有据,也算费尽心机。

    这位大宗正如此挤兑荣国贾家,或许不单出于个人私怨,而是他揣摩出了圣上的心思……。

    十五年前神京发生吴王之乱,当今圣上借势奇绝登基。

    身为四王八公中坚的宁荣二公,出于和太上皇和吴王的渊源,两不相帮,只作壁上观。

    此举曾让当今圣上,以及拥戴圣上登位的忠顺王爷,各自都芥蒂难消,这段陈年旧事,似乎一直遗毒到如今……。

    不然,方才忠顺王爷对除荣国爵高谈阔论,圣上也不会任由他信口而言,却未加阻挠。

    郭佑昌心中正思虑纷纷,突听御案后的嘉昭帝说道:“大宗正所言未尝没有道理,贾家二房宝玉之流,的确难当勋位贵重。

    但是,郭爱卿所言,贾琏不过荣国一子弟,身犯罪愆,不涉宗人法度,应以民刑量之,也是合乎法度,公允之论,此事颇有些为难。”

    嘉昭帝说完这话,郭佑昌发现嘉昭帝看了他一眼,目光清冷沉凝,意味难明。

    此时站在一旁的忠顺王爷,突然也有意无意斜了他一眼。

    郭佑昌察觉到场面有些古怪,心中不自禁咯噔了一下,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。

    听到上首嘉昭帝的声音悠悠缓缓,晦明难测,说道:“郭爱卿,你和大宗正之言,皆有些道理,以你所见,此事该当如何?”

    郭佑昌突然想起往事,当年贾琮勇夺院试案首,被同科秀才诬告,嘉昭帝是如何话中藏锋,将他一步步带偏,最终不得不站在皇帝这一边。

    此时,贵为礼部大宗伯的郭佑昌,心中凭生出似曾相识的感觉,自己似乎又一次掉坑里了……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但是,要郭佑昌顺着忠顺王爷话风,附和荣国后辈无人有承爵之资,因此同意除荣国爵,他是绝对不甘心说出口的。

    不仅心中礼法道统,不允许他说出违心之论,而且,身为一品部阁首官,被人愚弄下套,总是让人很不舒服的。

    郭佑昌正绞尽脑汁,思量如何应对,那怕置身事外,让嘉昭帝不再从他这个礼部尚书口中逼出话头,作为皇帝成事的注脚。

    毕竟,但凡文官的士人,还是攀爬的部阁首官的文官,都把清名看得重逾性命,万不想沾惹上谄媚圣心,妄动诛灭的污名。

    正当郭佑昌心中踌躇难定,突然殿外内侍入内报道:“启禀圣上,锦衣卫指挥使许坤求见圣上,说是有大同紧急军情禀告。”

    嘉昭帝一听这话,目光微微一愣,数天前他让许坤调派锦衣卫精干,协同五军都督府官员,下大同传旨拿人。

    钱绍扬和孙占英还未押回神京,怎么锦衣卫先从大同带回紧急军情,嘉昭帝心中微微一紧,说道:“宣他入殿!”

    郭佑昌经这事一打岔,倒是暂时躲过皇帝的锋芒。

    许坤快步走入殿中,脸色颇有忧色。

    他到了御案前,行礼说道:“启禀圣上,锦衣卫从大同传来急报,军器司指挥孙占英,六日前于圣旨未达之时,畏罪偷关潜逃!”

    嘉昭帝脸色肃然,双目厉芒闪动,喝问道:“孙占英本就是存疑之人,京中旨意未达之前,大同锦衣卫所就没有事先防范!”
-->>

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