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圣上教化宽宥之风,来日需为国征战之时,依旧保持武勋勇烈之风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顾延魁的话语说得虽然含蓄,但是在场的几位大臣都是久经宦海,自然都听得懂其中意思。

    顾延魁对大同盐铁大案的处置态度,几乎和蔡襄完全一致,首先都是要对首恶钱绍扬严惩,以正国法,以彰视听。

    对其他参与从犯之人,按其罪责大小,依律法办。

    予以严惩和依律法办,可是天差地别的两个尺度。

    顾延魁所说的依律法办,与其是说那三十多名涉案军官。

    不如说是特别针对四名豢养军资的勋贵世子,还有谢鲸、戚建辉、裘良等三家勋贵。

    顾延魁陈述土蛮部安塔汗居心不轨,其与大周迟早会有一战,并隐晦勋贵将门军中隐势不小。

    不外乎大周和土蛮部一旦开战,要想将士用心,不出节外之患,军中影响力不小的勋贵将门,便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因素。

    此次涉及大同盐铁大案的八家勋贵将门,除荣国府早已退出军武权柄,其他七家都还活跃军伍之中。

    如因此次盐铁大案,对这七家勋贵涉案之人,严加惩处,甚至除爵取命。

    以嘉昭帝一贯对四王八公等旧勋的打压态度,必定会使勋贵将门群体心生防范。

    即便这次没有涉案其中的武勋将门,也会因兔死狐悲,而与朝廷生出忌惮和嫌隙。

    一旦战事来临,勋贵将门与朝廷必会离心离德,畏战退缩,动荡军心,从而动摇国事,酿成难以预测的祸患。

    其实在这一点上,蔡襄、顾延魁的谏言和顾虑,几乎完全一致。

    只不过蔡襄身为阁臣文官,不好将宽宥获罪勋贵的话说得太露骨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嘉昭帝听了蔡襄和顾延魁的谏言,露出思索的神情,但并未马上表态,而是看向一直没有发言的忠靖侯史鼎。

    作为在场唯一的勋贵将门,史鼎因身在其位,他对此事的观感和意见,会比蔡襄和顾延魁更加直接和准确。

    嘉昭帝问道:“史爱卿,你对此事有何谏言?”

    史鼎正色说道:“臣以为蔡大人和顾大人之言,目光长远,皆为老成谋国之论。

    此次获罪盐铁之事的诸家勋贵,圣上可念其先祖有功于国,施以教化之心,宽宥之情。

    死罪可免,活罪难饶,可削承爵之资,可除勋爵之位,论罪流配,永不叙用,是为国法惩戒。

    此举可存其家武勋勇烈之气,使子弟感圣上惜功怜悯之诚,一旦濒临社稷武事,其家必定奋勇向前,以赎前过,再取功业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等到蔡襄、顾延魁、史鼎等人告退出宫,嘉昭帝还在思虑推敲几位大臣的谏言。

    今日被嘉昭帝传召议事的臣子,可以说都是极其代表性,蔡襄代表文官口舌,史鼎立足武勋将门,顾延魁以国事兵事居中。

    而他们的意见最终殊途同归,虽按嘉昭帝的心意,对这些狂悖妄为的勋贵,恨不得一撸到底。

    但嘉昭帝深知,身为九五之尊,想要明断大局大势,注定不能以个人喜恨好恶为准,而须以权衡利弊为上。

    方才顾延魁等人的主张谏言,才是处置大同盐铁违禁大案的中肯之论。

    嘉昭帝想通此节,对如何处置涉案多家勋贵,心中便有了大概定论。

    此时,他突然想到,顾延魁所言涉案七家勋贵之家,如今皆活跃军中,在军中人脉势力不浅。

    这其中并不包括荣国府贾琏,世人都知,自从贾代善、贾代化过世之后,贾家已完全退出军中权柄。

    虽然荣国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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