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当真不可思议,有些话或许有些僭越,他确有些贵不可言之相……。

    他突然想到前日自己夫人和大嫂,送侄女湘云去贾府拜访姑母,两妯娌还自作主张,去了贾家东府交际拉拢一番。

    当时史鼎还觉得女人头发长见识短,尽做些浅薄搞笑之事,如今却觉得夫人和嫂子还真有先见之明。

    这边史鼎正有些思绪连篇,却听上首嘉昭帝说道:“郭霖,即刻传大宗正入宫议事,另传翰林院执笔侍诏,为朕拟写诏书!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荣国府,荣庆堂。

    自从宝玉养好伤势,可以走动自如之后,贾母和王夫人都心中欢欣,各自想到二房即将承爵,心中更对宝玉疼惜爱重。

    今日贾母照例在主位安坐,拉着宝玉坐在自己身边,看到宝玉有些富态的白净圆脸,觉得愈发顺眼。

    只是宝玉脸上颇有落寞之色,他因在房中养了两个月,日常作息也有些疏懒,早上起床比以前要晚不少。

    穿戴完整便急匆匆来荣庆堂给贾母请安,他之所以这般积极,倒不是他对贾母的孝道有多么淳厚。

    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,他知道每日早间,只要不是雨雪不便的天气,东府姊妹们都会给老太太请安。

    宝玉也好趁便和林妹妹、宝姐姐说些亲近的话语。

    可没想到自己还是来晚了,东府姊妹一刻钟前就来和老太太请过安。

    本来姊妹们是要再闲坐一会儿,只是湘云嚷着要和迎春赶围棋,因为昨日输了两盘,心中不服气,今日要扳回场子。

    湘云到府算客,迎春等人自然无有不可,贾母一向宠爱这娘家侄孙女,自然叫她们回去玩乐。

    宝玉这边急哄哄过来,正好没赶上趟,让他跟着去东府,腻着姊妹们说笑,他也是愿意的,只是心中却有些不敢。

    不说东府的门槛太精,守门的婆子一贯都是那句外男不得入内院。

    更重要的一桩,两府的人都知道,眼下贾琮在东府日夜读书备考,准备下场明年春闱。

    科举春闱这种事,对宝玉有极大的镇杀之力,说是不屑鄙视也好,说是自惭形愧也罢。

    总之,他对这种仕途科举之事,都恨不得离开八百丈远,即便东府有林妹妹,以及诸多美貌丫鬟,他还是不得不退避三舍的。

    自从他卧床养伤以来,迎春和探春倒常常来看望,只林妹妹和宝姐姐来得极少,且每次都和姊妹们一起,话语之间也生分得紧。

    宝玉实在想不通,即便他们之间是外亲姊妹,也是同一府邸相处长大,何必要避讳生分到如此。

    一想到这一对天仙般的人儿,都对自己这样疏远冷淡,莫非自己这须眉浊物,真的不配这钟灵毓秀稍稍予以眷顾。

    想到这些宝玉难免长吁短叹,悲春伤秋,一颗心很痛,真的很痛……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一旁的贾母、王夫人正和薛姨妈唠嗑,对宝玉寻愁觅恨的古怪表情,她们早有些习惯,因此也不太放心上。

    自从知道贾家爵位要落到二房的头上,自己姐姐身上的诰命,马上就上升一大截,薛姨妈来荣庆堂走动的次数变得频繁。

    只是薛姨妈心中郁闷,自己女儿宝钗终究是个不开窍的,自己提点过她,让她日常在老太太面前多露脸,多说些讨喜的好话。

    自己女儿全部当成耳旁风,甚至连往日的灵巧聪慧都少了大半,每次一进荣庆堂,都是一副木木的模样,气得薛姨妈直皱眉头。

    方才史家姑娘说去下围棋,让她们姊妹去就是,自己女儿也傻乎乎跟着去,真是连个轻重眼力劲都没有。

    自己往日那个灵巧通透的女儿,如今变成这等挫笨样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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