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夫人觉得这是一生中遇到的最恶毒、最荒谬、最难以置信的荒唐梦魇。
等到郭霖念完圣旨,王夫人已满头大汗,脸上妆容被汗水冲出沟壑,头上闪亮诰命珠冠也歪了,身上诰命服显得皱巴巴,有些滑稽搞笑。
好在她也出身世家大族,多少见过些世面,知道这种宣旨的关头,万万不敢造次。
这才强自抑住心头翻涌的气息,死死压住想要开口质问,甚至谩骂的强烈欲念。
如果她真这么做了,喜事肯定是没有了,丧事多半要随之而来……。
……
贾母听完郭霖宣读圣旨,整个人都懵了,虽然宣诏之前,郭霖两次质问贾琮为何不在场,已让贾母有很不好的预感。
但是贾母做梦都想不到,宫中下旨承爵的不是儿子贾政,而是早就被封了爵位的贾琮。
贾母生了两个儿子,但从小就宠次子贾政,只是挨着嫡长子承爵的大义,实在扭不过礼法人心,只能让长子贾赦承袭爵位。
好在老国公贾代善也是一代人杰,即使在弥留之际,还是心思深邃明晰,为家业平衡长久,让长子承爵,次子袭府,全了贾母一半心愿。
原先长子贾赦亡故,贾母心中自然十分痛惜,但是兄终弟及,能让次子贾政完整承袭荣国家业,贾母心中还是很趁心的。
更要紧的一桩,贾母平生最疼爱的孙子就是宝玉,贾政承袭爵府,将来荣国家业自然也都归了宝玉,这对贾母来说真是天遂人愿。
自贾赦过世之后,长房长孙贾琏又出了事,在贾母设想之中,自然是次子贾政袭爵,对贾母来说这是毋庸置疑之事。
她即便想过无数的可能,做梦都没想过贾琮能承爵,不但是因贾琮是长房庶子,而且他还早就被封了爵位,这一桩被她下意识滤过。
一体双爵之事,即便是大周立国以来,都是极其罕见的情形,贾母这等安居后宅享福的老妇,更是听都没听过。
郭霖宣读完圣旨那一霎间,贾母已心如枯槁。
东府那孙子本来就够邪性,一身的能为又这等古怪,如今竟连西府的家业都全部占去了。
当年还有老国公一份遗奏,可以让两房分继家业,可那也只限于贾家文字辈一代,不是什么世代不易的规矩。
如今还到那里去搞这样一份遗奏,这次可是爵位和爵产都让这小子一锅端了。
自己一大把年纪,又是这小子的亲祖母,倒是没什么好担心的,这小子除非要天怒人怨,不然就要好好奉养自己。
可自己的宝玉该怎么办,他这次可是一无所有,难道这一辈子,都要看那小子脸色过活……。
贾母想到这些,心中充满懊恼、苦痛、愤恨,甚至还有无力的恐惧感。
她想到前些日子,她想让贾琮上书皇上,祈恩让贾政早些承袭荣国爵,结果这小子以不合礼数来推脱,还被自己痛骂了一顿。
如今时过境迁,偏偏最后让他袭了爵位,这不是活活抽打自己的老脸吗,想到这里贾母又羞又悔,再也跪不稳瘫坐在地上。
一旁的鸳鸯连忙死命扶住,才没让贾母摔倒。
……
这边贾母心如死灰,懊恼无措,但贴身服侍的鸳鸯,却完全另外一幅心情,心中说不出欢喜雀跃,只觉天下竟有这等好事。
如不是顾忌老太太脸面,只怕鸳鸯就要喜动颜色了。
跪在后面的宝玉听了圣旨也懵晕了,虽他口口声声痛陈自己厌弃仕途爵禄,句句标榜自己是个超迈俗流的清白人。
但他毕竟不是真正痴呆愚蠢,自然知道父亲如果继承了爵位,其实对他也是大有好处的……。
当听到圣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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