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种荣国二房颠覆性的消息,自然对宝玉院里震动极大,院里上下都有些人心惶惶。
如今荣国府彻底变了天,早年东路院的庶子,翻身成了荣国之主,对西府数百家奴真是惊天动地。
于是,见风使舵的,试水下河的,观望筹谋的,不一而足,人人都想趁着府上变天,找一个好的踩脚点,也好顺势攀个高枝。
比如当年和柳嫂子在西府厨房一起干活的婆子们,这些日子都是见缝插针想往柳嫂面前凑。
只是东府门禁规矩森严,她们连东府的门都进不去,更不用说找柳嫂讨好走门路了。
那柳家丫头倒是每日来西府,这些婆子拐弯抹角找机会见了,柳大姑娘叫得也很响亮,只是人家虽斯文有礼,却根本不接话茬,更不会上当。
这些天西府家奴这类钻营之举,屡见不鲜,日见频繁,蔚然成风,四下里都有些乱糟糟的。
但宝玉院里的丫鬟婆子却不在此列,并不是她们的品行有多少高洁,而是因为他们是宝玉的奴才。
宝玉是老太太和太太的掌上明珠,是荣国府的无双凤凰,在府上的少爷小姐中最是得宠。
所以宝玉房里的丫鬟奴才,在荣国家奴中似乎也高人一等,哪家生子进入宝二爷房里,都像是光宗耀祖一样。
但正因为如此,宝玉房里奴才都已打了二房的烙印,即便是想要洗白都是不行的。
所以,荣国府换了正主子,他们这一桩反而不利,他们想学别人那样,卖主求荣,另攀高枝,也是万万不能的。
宝玉手下的奴才,有一个算一个,不仅都是家生子,而且没有那个不是人精,不然也不能钻得进宝玉院里。
他们都知道最近太太病倒了,据说是生生气病的,因为太太觉得是东府的琮三爷,抢走了二房的爵位和家产。
虽然并没有闹到明面上,大概在太太心中,贾家二房和大房已势同水火。
虽然老爷和太太如今搬出了荣禧堂,和以前相比已经失了势,但这只是相对于东府而言。
对宝玉房里这些丫鬟婆子来说,太太依旧是太太,依旧可以轻而易举要他们的小命,所以那个都不敢轻举妄动。
但是即便如此,除了袭人、麝月等几个真正死心塌地的,其他人心中多少都有些摇摆慌乱。
……
这几天因王夫人要搬出荣禧堂,毕竟自老太爷去世,贾政夫妇在荣禧堂已住了十五年之久,积累下的家当颇为繁复。
林之孝家的安排人手,花了两天时间才搬空了东西,因王夫人突然卧病在床,又调了不少手脚麻利的丫鬟,去王夫人暂住的偏院归置东西。
这日一大早,袭人和麝月两个大丫鬟,都去了偏院帮忙整理。
宝玉因北静王一要紧姬妾没了,也大早过府道恼去。
院子里只剩下秋纹、碧痕两个大丫鬟,宝玉等人刚出门,这两人也携手不知去了那里。
另一个檀云因母亲生日被接了出去,其他几个粗使丫鬟见宝玉等不在,想着也使唤不到他们,各自也溜出去玩乐。
等到宝玉从北静王府回来,发现房里空荡荡的,除了院子里几个洒扫洗衣的婆子,小丫鬟们竟一个不见。
宝玉这人虽然富贵懒散,不懂深浅,但对房里几个俏丫鬟,从不会太过苛待,甚至有些放纵,如今见她们都不在,虽有些烦闷,也并不气恼。
正觉得口渴,连叫了两声,竟没一个人答应,院子里洒扫的婆子倒想进屋伺候,被宝玉嫌弃的打发走了
他便自己拿了茶杯,从放热壶的竹篓中倒水,听到后面有人说道:“二爷仔细烫了手,还是我来吧。”
宝玉听到吓了一跳,手中的茶杯已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