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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今日最后一人,是杭州府林兆和,因他的堂兄和我有生意往来,这个人是我亲自接触。”

    那中年人放下手中的水漂和花锄,走到旁边水井处,拿着绑了绳索的水桶,轻轻抛进井中。

    他听到井下落水声,手腕娴熟一抖,继而双手左右交换,便吊上满满一桶井水,显得异常流畅和谐,一气呵成。

    即便是如此简单的事情,但在他手中做起来,似乎多了常人没有韵律章法,还有一丝沉稳不迫的笃定。

    他用井水将身上的泥垢清洗干净,连衣角的泥垢也不忘用井水搓净。

    等到身上收拾洁净,他有些自嘲笑道:“这段时间过得安静惬意,好久没有这样的日子了。”

    说着便带着刘文轩进了主屋,两人依桌坐定,刘文轩说道:“自去岁九月开始,按东家的意思,我们借着各地商路人脉。

    再加上在礼部的故交关系,从嘉昭十三年乡试名录,筛选了一百十三人,这些人都是各州乡试解元和名列前茅者。

    我又照着东家的意思,从中筛选家世平易且无官场根基之人,一共是二十三名。

    这十多日时间,我已分配人手,和这些都已做了接洽,并且联结了关系。一旦日后用到,都已有了着力点。”

    那中年人在房间暗格中,取出一个精致的卷轴,在桌子上展开,上面写了密密麻麻的人名,每个名字后面还有文字叙述。

    其中一部分人名都用朱笔勾勒,他拿过砚台,在上面研磨开朱墨,用毛笔浸湿,然后递给刘文轩。

    刘文轩用朱笔在卷轴上又新勾勒几个名字,其中一个名字赫然是‘杭州府解元林兆和’。

    那中年拿过那份名录,仔细看了一遍,说道:这些人都是才华出众,其中不少还是一州解元。

    但他们出身平民之家,全靠科举改换门庭,都是心智勤苦之辈,大有可造之才。

    在本次春闱之中,这些人都可能名列三甲,这样的人一旦步入官场,并无家世根基,作为进身之阶。

    这样官场纠葛简单的人物,最适应用外力予以扶持培植……”

    刘文轩说道:“这些日子,我派出人手,对这些人的举动,多有留意,事实上他们日常举止,都如东家预料,并无多少二致。

    虽然那蓝皮册子,如今在赶考举子中风行,许多举子依据那册子,对拜谒涉及春闱官员,乐此不疲,沸沸扬扬。

    但我们按东家意思筛选的人物,他们家世平易微寒,许多人自傲才华,不屑拜谒走动,自信能靠才情题名金榜。

    今日我所见的杭州府解元林兆和,便是这样的人物。

    其中少数人也有跟从拜谒的,但是他们因家世根底有限,即便参与拜谒,也是所得有限,很多人只是富贵子弟的陪衬。

    况且赴考举子,人人炙热科举青云,人心难免妒贤嫉能,这里家世清寒,但科场得意的举子,多是他人排挤的对象。

    寻常的春闱属官拜谒,或许有人拉他们充场面,但到了要紧既定主考官拜谒,很少有举子会带这些人同往。

    而这些人家世寒微,在京中又无人脉,也没有人为他们投书举荐,靠自己的才名,只怕连高官的门槛都跨不进去。

    但是这样人倒也是正好,如今外头风头混乱,万一生出什么事故,这些人也很难受到牵连。”

    那中年人微微一笑,说道:“这样的事本就是常理,世胄蹑高位,英俊沉下僚,古来都是如此。

    越是这样的人物,越是性情坚毅之辈,他们一生心志所系,都是靠科举之路,转换门庭,改易命运。

    这些人一旦名列三甲,比常人更加踌躇满志,但他们缺乏家世人脉支持,只要给予外力襄助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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