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面都没见过一回,真是个没福气的。”

    说完这番话,采芳突然意识到,韶王如今被远赴边疆,在仆人们眼中,当皇子的侧室是荣华富贵,然而在那些名门望族眼中,恐怕并非什么好出路。

    霍七郎心中暗想,原来真正的“杨芳歇”就是这个死于疫病的女孩儿,不禁为她的红颜薄命感慨。

    采芳旁观左右,压低声音道:“王妃嫁过来后,也生过几次大病。我们私下里说,他是可能有点克妻的命,如今还有一个外室景氏,是来幽州路上收的。大王不叫她进府,在外面买了宅子安置,想必是怕她也命短。”

    且说且行,两人已经行至主屋前。

    屋外的地上乌压压伫立着众多内侍,环绕着一张宽达五尺、长约一丈的长桌,一名壮硕妇人领着七八名手下,每名妇人手里皆捧着一件多层红漆食盒,且每个食盒上都贴着封条。

    采芳轻声对霍七郎道:“那妇人是厨房的管事张妈妈,这是要准备摆膳了。”

    此时,一名头戴高帽的宦官首领高声唱道:“一试过!厨下张氏尽责。”

    张妈妈命手下将带封条的食盒转交给内侍,而后朝主屋行礼,接着退下去了。

    内侍们则在宿卫们注视下,开启主屋两扇大门,四人一组,分两列将食盒稳稳捧入屋内,再有四人抬着那张巨大的长桌缓缓进入。

    采芳低声对霍七郎说:“我们也进去吧,夫人的规矩很大,摆膳时你万不可出声。”

    霍七郎从未见过吃顿饭竟有如此阵仗,极为好奇,跟着采芳向屋内走去,这一回她已是王府雇佣之人,不必再解除武器和接受搜身了。

    内侍将长桌摆放在屋子中央,但并不急着开启食盒。

    采芳回到屋中,即刻归位,站立于厉夫人管理的八名大侍女当中。厉夫人从韶王床榻旁边走过来,亲自检查食盒封条是否完好无损,而后撕开封条。接着,她和手下的心腹侍女注视着内侍们将食盒内的美馔逐一取出,整齐摆放在长桌上,不一会儿,四五十件碗碟摆了满满一桌,都是霍七郎从未见识过的美味佳肴,不知该如何形容。

    她心想床上那个病秧子恐怕吃不了这么多,但并没人去搀扶主人出来用膳。

    头戴高帽的宦官首领再次唱道:“二试!”

    接到他的指令,四名内侍走出队列,站到长桌四角。

    厉夫人呼唤道:“采薇。”

    站在采芳旁边的一名侍女端着托盘出来,盘中是四个银碗和四双银筷,分发给那几名内侍。那四人旋即用碗筷从每个碟子里拨出少许饭菜,侍女们眼睛不眨地紧紧盯着,确保一个碟子也不曾落下。

    等到四个碗都装满了,毫无遗漏之时,霍七郎本以为该端过去给韶王食用了,岂料那四名内侍端起碗默不作声地大吃大嚼起来,直令她目瞪口呆。宦官首领也盛了半碗羹,慢慢用银勺喝了下去。

    待那四个内侍吃完,碗筷立刻被回收,厉夫人亲自验看是否变色。而后室内便回归寂静,所有人都不急于做事,只是静静等待着。

    一名侍女手捧香炉计时,等一炷香燃尽,那四个吃过饭菜的内侍脸色未变,行动亦无异样。厉夫人点了点头,宦官首领唱道:“二试过!内监马高轩尽责!”

    霍七郎方才恍然大悟,原来这般阵仗是在韶王用膳之前替他尝毒。负责做饭的厨房在出锅前尝一遍,装盒打了封条,送到屋里再由内侍们尝一遍,每个负责人都得提着脑袋吃几口,真可谓滴水不漏。

    厉夫人另行换了一套新餐具,行至桌边,随意拣选了几个容易消化的菜肴夹了少许,又盛了三四种粥羹,逐一品尝咸淡冷热,等于试了第三遍。霍七郎见厉夫人手上有几处烫伤痕迹,新旧交叠,似乎不应该出现在这种贵妇的身上。

    厉夫人端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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