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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那把剑和玉佩一样是礼仪饰物,与衣物配套,从没见他用过,今日出鞘,但见寒芒闪烁,铮铮嗡鸣,端的是一把世间罕见的利器。

    霍七郎懊恼地想,这些人果然是富贵至极,哪怕闲置的装饰品也得购置最好的。好在只看起手式就知道他从没学过剑术,也就放下心来,没有翻窗而逃,而是在室内绕着立柱和家具与他周旋。

    两个人仅穿着凌乱的单衣,默契地谁都不出声。黯淡的月色映出室内模糊的轮廓,李元瑛盛怒之下提剑乱砍,虽毫无章法,但人美极,连带姿态都美观潇洒,霍七郎一时看得入迷,舍不得立刻出手缴械。

    她见长剑锋锐,小心翼翼地且退且观。路过一个月牙凳,用脚跟挑起来夹在腋下,怕他怒气上头的时候看不见绊倒,被兵器所伤。

    事与愿违,这也不是她第一回搞砸了,霍七有气无力地想,自己怎就喜欢招惹一些气性大又喜欢用剑的男人呢?

    剑光青芒映着李元瑛发青的脸色,霍七郎看见他鼻腔开始流血,不过片刻便湿透了胸前衣襟,知道他是当真发火入脑,再纠缠下去恐伤其身,这才绕到侧面空手夺刃,丢下剑,使擒拿术将人劫持到床上,按住鼻梁穴位止血。

    李元瑛气得几乎昏厥,一阵暴怒乱砍,已透支了所有精力,如今唯有躺着倒气。

    就示弱道歉的态度而言,霍七郎向来最为诚恳迅速,虽骑在他身上,口气却极为讨好:“老七知错了,大王这回饶了我吧。”

    李元瑛闭着眼,只当自己已经死了。

    待血渐渐止住,霍七郎小心褪下他染血的里衣,将脸上身上的血一点点擦净,心想今天这身衣裳有些过分了,她得悄悄拿走处理掉,万不能让厉夫人瞧见。

    她诚恳地说:“我想要的唯有大王本人,想做的事是单纯欢愉,想说的话直接脱口而出,除此以外别无他意。愿大王也能有话直说,不要忍着。”

    李元瑛整理混乱的情绪,自省这过度的愤怒究竟源自被冒犯,还是源于其他。但思路刚触及真实想法,他忽然觉得无需想得那么清楚。

    与案件真相与权变谋略不同,或许有的事情本就不该追究到秋毫之末,否则便是自寻烦恼。他所厌恶的容貌,竟能换取些真正有用的东西,没什么可抱怨的。

    各取所需,足矣。

    “我不想了解你过去做过何事,有过什么人,细节风格……闭嘴,不要告诉我。”他尽量用冷静淡定的语气说道。

    听过这话,霍七郎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,她时常混混沌沌地活着,唯有在这些细微情绪上,总能敏锐地抓住最重要的地方。

    “是,属下明白了。”

    她不再多言,俯身去亲吻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