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谢见微正坐在炕上的小窗下,点着烛灯在翻话本,她刚刚沐浴完,半干的墨发垂落在背上,巴掌大的鹅蛋脸上不施粉黛,黛眉细长,桃花眸半垂着,娴静温婉,身上是从未有过的懒散放松。

    听到动静,谢见微合上话本抬起头,“让爹和哥哥他们泡香栾水了?”

    “奴婢说了,还给他们抽了柳条,应该没什么事。”

    “爹和大哥久经沙场,这样的人邪祟不敢侵身,就是二哥怕被缠上。你明日再送些水过去,让他多泡泡。”

    毓秀笑着看向谢见微,说起这样的事,谢见微干的多了,但在自己身上的时候,她似乎从未害怕过。

    “夫人,夜深了,早点休息吧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困,你先去睡吧,我等会儿再睡。”

    “奴婢陪您?”

    “不用,去吧。”

    毓秀只当她是想一个人静一静,便捧着另一盏烛灯退到了耳室里。

    没多久,耳室的灯灭了,毓秀睡下了。

    谢见微放下话本,出神的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,马上快到年底了,不知何时会下第一波初雪。

    正想着,支摘窗上忽然落了个什么,谢见微好奇的上前,隔着窗纸触碰了一下,冰冰凉凉,像是雨水。

    可是等了片刻,没有雨声,谢见微下炕披了一件斗篷,拿着烛灯走出了厢房。

    一抬头才知道,初雪来了。

    起初只是零星的雪飘落下来,很快就化成了水,但没多久,雪就大了起来,漆黑的夜里无数白茫茫的初雪落下,将今晚的夜色点缀的格外好看。

    谢见微今日的心情很平和,她走到廊下,抬手去接飘来的雪,雪在掌心化开,唯余一抹沁凉。

    她倚在柱子边,吹着冷风,却不觉得冷,谢见微合上眼睛,身上无形的枷锁在这场初雪中慢慢消散,她就像这漫天飞舞的雪,从此自由,无羁。

    不知过了多久,就在谢见微感觉到寒冷的时候,一双炽热温暖的手将她轻轻抱起,高大宽厚的脊背替她挡住了深夜的寒风,谢见微阖着眸,不必猜都知道来的是谁,她猫儿似的在傅平野胸前拱了拱,找了个温暖舒适的位置停下,伸手环住了他的腰。

    傅平野硬邦邦的肌肉有些硌人,但盘在他怀里谢见微满满都是安全感,耳畔的心跳声稳健有力,淡淡的皂角香萦绕在鼻尖。

    谢见微忍不住想,她好像一直鲜少在傅平野身上闻到香味。

    邺京熏香之风很风靡,就是谢见微的衣裙,毓秀也经常会帮她熏的香香的,男子衣裳不熏香,但会佩戴各种各样的香囊,自觉风流倜傥,实际上混合的香气谢见微闻着只觉得刺鼻,厌恶。

    但傅平野身上一直仅有洗衣留下的皂香,偶尔会沾上些屋内熏得龙涎香,从不刺鼻,总让人闻着安心,舒适。

    谢见微胡思乱想了一阵子,才慢悠悠的问道:“你是不是去掘薛蟾的坟了?”

    抱着她的人沉默了须臾,手臂微微松开了一些力气,傅平野沉声开口,胸膛伴随着他说话微微震动。

    “我身上还有土腥气?”

    谢见微手臂收紧,“没有,我猜的。”

    失忆的傅平野也是傅平野,尤其是失忆的他没了要顾忌的东西,办事只会更加随心所欲。

    谢见微早就发现了,他今日看着薛蟾棺椁的眼神,和她爹一样难看,甚至有更甚。

    “你怎么处理的那具骸骨?”

    “扔给了路边的野狗。”被当成肉骨头叼走了。

    谢见微笑了,她和傅平野其实很是心有灵犀,她直起身子,手搭着傅平野的肩,在他耳畔吐气如兰。

    “告诉你个秘密……那具骸骨根本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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