氏喊劈了嗓子也没能阻止衙役将她的手印按在了状书上。

    刑部尚书满意道:“把他们两个关起来。一天十二个时辰都不能离人,一定要看紧了。”

    眼看事情已经不可能再反转,薛瑁终于露出了真面目,趁狱卒松懈,挣开束缚就扑向了孙氏。

    “贱人!早知如此!我当初就不应该娶你!你这个搅家精!就算我要掉脑袋,我也要先休了你这个恶妇!”

    孙氏被扇了一巴掌,回过神抓着薛瑁的头发就厮打了回去,夫妻俩缠斗在一起,打得不可开交。

    “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!若没有蟾儿,你以为我乐意留在你们薛家!”

    “要是没有蟾儿,我早就休了你!这么多年你才给我生了一个儿子!你就是个长不出果的老烂树!”

    “我呸!那是你自己不行!你自己去问问府医,明明是你生不出来你还怪我!你根本就不算男人了你!你外头的小老婆怀孕了是不是?你自己往你自己脑袋上看一看!早就全都是草了!”

    薛瑁如遭重击,两只手死死掐住了孙氏的脖子,眼珠猩红如血。

    “我掐死你!”

    衙役好半晌才分开二人,两个人隔空叫骂,一直骂到被关进大牢,刑部尚书十分贴心,将二人比邻关在了一块。

    如今败局已定,两个人自知死路难逃,根本不在乎什么气度,什么高门贵胄的风范了,男的女的都像疯子,若不是中间有栏杆围着,恐怕夫妻俩早在定罪之前,就已经同归于尽了。

    刑部尚书将案情整理后递交给皇帝,不出所料,又是一场大地震。

    皇帝看完奏疏,狂暴下旨:“斩!薛家有一个斩一个!一个都不许放过!朕要抄薛家九族!”

    十五年前的景安之变,是皇帝最不愿触及的逆鳞,那年他破除万难刚刚登基,景安王就趁其不备联合左都督沈时谦谋反,当时叛军都已经打进了皇城,景安王的刀就架在皇帝的脖子上,若不是傅平野千里勤王,一箭射杀景安王,皇帝早就已经死了。

    当时被叛军打得毫无反击之力的经历,是皇帝毕生的耻辱,他也正因此看傅平野不顺眼。

    年仅十五岁的太子,敢在百米之外隔着叛军人墙拉弓,即便刀就架在他父亲的脖颈上,胳膊也能丝毫不抖,一箭射穿景安王的喉管,是何等的冷静、强大,相较之下,被叛军吓得瑟瑟发抖的皇帝,多么庸懦胆怯。

    众目睽睽之下,嫔妃、皇子、百官、锦衣卫、叛军,那么多双眼睛,都记录了皇帝此生最无能的时候。

    叛军被擒后,皇帝直接下令全部处死,不管是否有降心,但凡参与了叛乱的,一个也不留。

    景安王的大军至少也有三五万人,听说当时流在皇城地砖里的血,下了三天的大雨都没能冲刷干净,现在的皇城地砖下还有残留,是何等的惨烈。

    这么多年过去,皇帝已经渐渐的忘却了这桩叛乱,也下意识的不去回忆令他耻辱的过去。

    但薛家的事一下子把他打回了现实。

    原来人还没杀干净。

    满朝文武纷纷跪下,齐呼:“皇上三思!”

    裘大人膝行上前,振声说道:“陛下!薛家收留反贼遗孤一事,不可能所有薛家族人都知晓,许多薛家人都是无辜的,诛九族就要死上百位无辜之人,请皇上三思啊!”

    “是啊陛下!若抄九族,薛家少夫人的娘家谢家也应在其中,可此事谢姑娘分明是受害者,若是如此下令,岂不是杀了一族无辜之人啊!”

    皇帝一句上头的话,满朝文武一半都跳出来制止。

    其实当年他要将叛军屠尽,也有许多人反对,因为当时太子救驾,其实有大半叛军已经投降,放下了刀,不过当年皇帝没有听这些人的话。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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