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一名宫人言道。

    队伍浩浩荡荡过去,马蹄踩雪,溅了些在沈江姩裙摆,沈江姩蹲下身将衣摆拍了拍,眼底有着隐忍的光芒,手腕上有曾经殉情留下的割伤,被她带着宽宽的玉镯挡住了,曾经那个为了宋煜而殉情的自己也被她克制在心底了。

    心里那刺痛之感被她强压在那个不想被人知晓的角落。

    侧妃这七年日日陪伴在他身边,他对侧妃心疼有加,自己有什么微辞么,同周夫人有什么相干呢,就凭周夫人花光了体己么,那才几个钱银呢。

    沈江姩疾步往周府走,途径一处花灯集市,原是每逢十五的灯节。

    集市上多为一家老小结伴看灯,或者夫妇伴侣结伴相游,或笑或闹,好生热闹。

    沈江姩立在拱桥上,望着眼前街灯阑珊,而自己却形单影只,只有湖中倒影为伴,不免徒增寂寥。

    她将目光落在集市上的一家三口,那相公为那娘子买花戴,那相公儒雅笑着将珠花插在那娘子发髻上,那娘子娇仰着脸笑着问他:“芸郎,我好看吗?”

    那相公低头在她额角吻了下,“好看。”

    旁边一八九岁小男郎扯着那相公衣袖说,“爹爹,我要吃糖葫芦。爹爹,给我买糖葫芦。”

    好温馨的一家三口。

    若是那相公不是周芸贤,沈江姩兴许不会这么心寒。

    是了,芸郎,周芸贤。她成婚七年,视若至亲的丈夫。

    -我大姐守寡在家,孤儿寡母实在不容易,身边没男人怎么行,我今日休沐在家,去看看她母子二人-

    -不如接来府中,养在老身膝下,更方便些-

    -给我称二百两碎银,我去看望大姐母子-

    “要吃糖葫芦啊,我儿子要吃,爹就给买!吃几串买几串!”周芸贤从衣袖里掏出沈江姩给他装碎银的袋子,从里面拿出一点碎银,买了两串糖葫芦,一串给那娘子,一串给那小男郎,“你和你娘啊,一人一串,爹看着你娘俩吃。”

    沈江姩大概是笑着笑着便哭了,哭着哭着心就死了。

    原来这些年她拿钱帮他养的不是他守寡的大姐母子,而是他的妻儿。

    曾听他说他‘大姐’叫莲莲,‘大外甥’叫环儿,那环儿看起来八九岁,而自己嫁入周家才七年,这样算起来,周芸贤来沈府做药童时便已经有意中人了,从开始就是在骗她父亲,一切都是有预谋的,都是周芸贤下的一盘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