应是他没发话,她不敢抱走孩子。她在东宫一定很煎熬吧...
或者,他才是煎熬的那一个,这个辩论,是非开不可吗?已经辩了两三个时辰了...
他……
宋煜见两边打的难舍难分,他又往后挪了挪。
这一挪,凳子拖出些声音,两边都不打架了,头目过来问哪方有理,百姓和大局哪个更重。
宋煜当机立断:“平局。孤以为城门前加盖百姓避难营可以使此问题迎刃而解,两者兼顾。目前城池有漏洞,需要防范于未然。去盖避难营,现在。大宋数百城池,每城城门外一处避难营。不要打架,去盖。”
谢锦面无表情,这是传说中的为了红颜大兴土木么。他怀疑殿下根本没听。
“是。”
门客倒没想到这一层,大家只针对开不开城门让将死老妇进展开辩解,却没想到从根本解决这一问题,无不对太子倾佩有加。要么人家是太子呢,心不在焉就把问题解决了,果然高层见解独到,而非如下属这般死扣命题。
沈江姩在中午喂了小孩以后,和春茗吃了午饭,便带着小满睡午觉,春茗那样可爱,不能是要打算把宋煜爆头的内鬼吧,那就是谢锦,莫非是襁褓中的小满。
沈江姩意识到自己已经疯魔。
她睡到半下午,起身见宋煜还没忙完回来,她便悄悄去了他听门客辩论的那个殿门外,正见他言简意赅的叫诸人加盖给百姓的避难营,不由心生仰慕。
若是听见他说杀了老妇不开城门,只怕自己会失落吧,这下更是对他喜爱了起来。
他这样久不回卧室,想必是仍生气,避免和她见面。
她冲门边的谢锦摆摆手,“来,谢锦,你过来。”
沈江姩当下看谁都像内鬼,谢锦看起来也可疑了起来,她倒也没有露出异样,待谢锦走近,她说:“太子自清早从沈府回来,到这半下午,可吃饭了么?有没有按我的药方子去让陈安开药?”
谢锦摇了摇头,失落道:“他说没有胃口,不肯吃饭。药方被他放在书房抽屉里了。他说没必要治了。”
沈江姩听见后,心疼的不行,想了想,便回了主殿,宋煜带回来的那七十二件礼品堆在卧室几上,她又开始心疼和自责。
她左等右等不见宋煜回来,便去了东宫医阁,找陈安开了药,然后回到主卧,随即去小厨房煮了宋煜常吃的阳春面,很清淡的,他吃饭就爱好清淡的。
煮完面差不多就傍晚了。
沈江姩始终认为正月十四是晚上有庆功宴,她刚把面搁在桌上。
便听门口一阵熟悉的脚步,她回头,便见是宋煜掀了暖帘进来。
沈江姩看了看他,“你回来了,忙完了啊,我煮了阳春面给你吃。一会儿庆功宴还得折腾挺晚,你先吃几口面垫垫肚子,谢锦说你一天没吃东西了。”
宋煜见她还在,他以为她走了,他突然反应过来,他说今日是庆功宴,她等着他带她去皇宫呢,他进屋洗了洗手,看了下小满,随即走到桌畔,拉了椅子坐下,他拿起筷子,睇着她:“你的面呢?”
“我吃过了。煮完我先了。没等你。我饿的好勤。”沈江姩坐在他身边,托着腮凝着他,又开始古古怪怪的说话:“因为我需要给女儿哺乳。”
宋煜的耳尖红了起来,倒也表情严肃的低下了头看阳春面,她早上那样赶人,现下又这样...不清不楚的,明显有目的。
他看茶杯有杯温茶,他端了起来饮了,他习惯性的眯眸品茶,发现沈江姩在认真看他表情,他不解,“喝茶有什么好看?”
“很迷人。”沈江姩说,“你可以再喝一口给我看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