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血,像是用生命在雪地里开出的最后一朵花,美丽而悲惨。而眼前的魔君玄衣猎猎,居高临下,一双凤眸浅淡若琉璃,美极也冷极,像是覆着从极渊终年不化的寒霜。

    他俯视着众生,众生皆为蝼蚁。

    令黎也知道自己是蝼蚁,可能还不如人家。蝼蚁至少全身黑乎乎的,耐脏。而她方才从火神的本命真火下死里逃生,又在地上滚了那么多圈,想来如今衣服被烤坏了,头发也乱了,脸还脏兮兮的。

    竺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。

    令黎看了眼一旁的小溪,此刻她已不再被威压压制,只要纵身一跃就能跳进水里。但此时这里不止有火神,还有魔君。火神怕水,魔君却据说是五灵皆修,他定不会怕水。

    她心中正正想到此处,就听那道低沉冷泠的嗓音从头顶传来:“你现在只是脏,若跳下去再被捉回来,就是又湿又脏。”

    令黎:“……”你说巧不巧,竟然想到了一起。

    竺宴抬手,一道白光霎时笼在她身上。

    令黎立刻想起蛮蛮昨日说的那些神君秘辛,以为竺宴要杀她,然而很快,她身上的白光又再次消失。

    竺宴收回手,情绪不明地看着她:“难怪。”

    难怪什么?令黎茫然。

    令黎想到方才他分明已经离开了此处,最后却回来救了她一命,又想起他从前是神君,而她从前刚好又很上进,说不定……令黎惊喜地想,说不定他们从前认识?

    这样想着,她便试探地问:“我们以前,是不是见过?”

    “是吗?”竺宴俯视着她,一脸绝情,“本君对你没什么印象。”

    令黎:“……”

    玄度:“……”那我去吹灯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