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筋突起,像苍青起伏的山脊,有种骇人的清劲。帽檐下那双黑眼,直白而锐利,“刚刚那话是什么?”

    那双眼睛里有勾子,心里像有海浪扑楞着,徐栀心说,确实挺不好糊弄。

    她叹了口气说:“我说,因为陈路周你是条狗。”

    他何其精明,挟持着一听百威,一副“挟天子以令诸侯”的架势,脑子转得贼快,压根不用细数,

    老僧入定似的高举着手,定定看着她冷淡说:“九个字了,你刚刚只说了八个字。”

    徐栀算盘打歪了,本来想趁他掰指头数字数的时候,出其不意地过去抢,但是他脑子好像有点好使。

    “十个字。你怎么数的。”

    烟火味彻底消散后,空气中渐渐飘来一股茉莉花香,陈路周鼻子从小就很灵,香味钻入鼻尖的顷刻间,他下意识往边上扫了眼,才发现这边有棵茉莉花树,就在他俩头顶,一簇簇白色的花瓣隐没在层层叠叠的树丛间。偶尔还有几瓣花叶从头顶飘落,一抹抹没入碧绿的青草地。

    陈路周看着有不少花瓣落在徐栀头顶,估计自己脑袋上也都是了,所以他下意识用手抓了下头发,“要跟我比心算?”

    “比,我小时候也是珠心算冠军好吗?”徐栀爽快地说,想法突如其来,“这样,我说一句话,你有本事就别掰指头,直接说几个字。”

    “行。”@“五局三胜,输了,把酒给我。”

    “行。”他更爽快。

    “那你把酒放中间,举着累不累。”

    陈路周其实都想到了,徐栀肯定会拿走,但还是出于对她那点微薄的信任给放下了,所以徐栀拿走的瞬间他也没有多余的惊讶。他直接被气笑,冷淡无语地眼神直直看着她,“耍赖是吗,珠心算冠军?”@徐栀:“我先喝一口行吗?”

    陈路周嘲她:“你干脆喝完,咱俩比个友谊赛?”@徐栀拧开,一边喝眼神一边骨碌碌地看着他说:“也行。”

    “那烟抽了没?”他突然问。

    徐栀将酒咽下去,砸砸嘴,摇头,“在家呢,你不说留给朱仰起吗?我那天就是怕浪费。”

    还挺听话。就着蕴热的光,看着满地的淡白色茉莉花瓣,陈路周漫不经心地换了个姿势,胳膊肘挂在屈起的膝盖上,掰了根草在手里,有些得寸进尺地看着她随口问:“以后去了北京,会跟人出去喝酒吗?”

    “不知道,应该会吧,”她说,“不然多无聊。”

    他手上抓着把草,低头懒懒嗯了声,没看她,目光撇开看着别处装模作样地清咳了声,帽子底下那张脸,冷峻清瘦,第一次挺真诚,直白地跟她说:“注意保护自己,男的脑子里想得就那点事。”

    徐栀喝着酒,那双眼睛从没离开过他,哪怕仰头灌酒也从瓶缝里去看他,骨碌碌得盯着,也挺好奇且直白地问他,“你呢?”

    这话题其实不太适合深入展开。但是徐栀那种好奇冒着精光的眼神,陈路周拔了手上的草,朝她脑袋上扔了一根过去,“你好奇心为什么这么重。”

    “其实我还有更好奇的,”徐栀喝了口酒,老老实实把那股子冲动压回去,“问了怕你打我。”

    陈路周几乎下意识都能猜到她想问什么了:"”

    他岔开话题,“还玩吗?”

    “玩。”徐栀把酒放下。

    “说。”

    “今天我爸给我买了一条裙子,我很喜欢,但我姥姥说颜色不适合我。几个字?”

    “二十七个字。什么颜色?”

    两人还一问一答问上了,徐栀也老实答了,“紫色。”

    “今晚的烟火很好看,恭喜你考了裸分状元。祝你未来前途无量。以后记得穿内裤。几个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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